現在,慶氏的這群活閻王,總算是走了……
……
……
車隊抵達065號禁忌之地邊緣。
一群人下車后,押著神代靖邊便往深處走去。
神代靖邊沒有說話。
不是不想說,而是沒法說。
三天前,神代對情報界放出消息說,已經成功抓捕慶塵,并已將慶塵帶往慶牧原先所在的秘密軍事基地,準備讓他幫神代養豬。
外界對此事一片嘩然。
神代靖邊被看押時,聽到有慶氏作戰人員討論,就隨口嘲笑慶塵不自量力,還沒換回慶牧,結果自己先被神代抓走當了新的慶牧。
慶一聽到他的嘲諷,就把他給毒啞了。
隊伍越走越深,終于在一處石碑前停下,那是所有亡命之徒交易的地方,附近都是隨地丟棄的生活垃圾,還有惡臭的糞便味道。
也不知道這些年到底有多少人,在這里完成過不可毀約的交易。
“戒嚴,”慶一平靜說道。
此時的少年臉上,相比在秋葉別院時少了幾分天真與稚嫩,也少了幾分故作成熟的滑稽,反而真的成熟了許多。
他像是一名真正的指揮官,發揮著自己所學到的才能,快速在附近布防。
沒過多久,林子北邊傳來腳步聲,六十多人抬著擔架上的慶牧,緩緩從樹林里的陰影中走出。
為首之人是神代在中原的某位情報負責人,他看著慶一說道:“我要確認一下神代靖邊長官是不是本人。”
慶一直勾勾的看著他:“慶塵呢?”
那位情報負責人笑了:“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應有的懲罰,代替了慶牧去北方養豬,我也不知道他要養多久,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二十年……或者一輩子。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來得及留下合影,如果有的話,還可以在照片里緬懷他。如果沒有的話,或許過一陣子,我們會送點照片給你,讓你看看他現在過的怎麼樣。”
慶一雙眼通紅,不是要流淚的紅,而是想要殺人的紅。
那位情報負責人笑道:“不要沖動,這里是禁忌之地,以你的實力,動手的話一定沒法活著走出去。”
慶一冷笑起來。
樹林深處有人問道:“那我的實力呢?”
一名身穿黑衣、戴著黑色鴨舌帽的年輕男子從里面走出來,他路過慶一身邊的時候,笑著說道:“跟他們廢什麼話?”
慶一想要說什麼,可說不出來。
剎那間,時間好像突然變的粘稠了。
所有人的動作,都隨著時間被無限拉伸。
被寒風搖晃的樹葉像是水里的浮萍,開始變的緩慢。
神代情報負責人因驚恐,而漸漸睜大的眼睛,收縮的瞳孔,都是那麼的緩慢。
仿佛連同那恐懼也被一同放大了數十倍。
影子從人群中走過,他纖細修長的手指,在每一個神代情報人員的脖頸上抹過。
傷口緩緩破裂,那些神代成員因大動脈內壓力而噴濺的血液,在空中凝成血滴,向外濺射著。
可始終落不到地上。
所有人都變成了時間里的琥珀。
就像是松香落下樹枝,凝固住的昆蟲。
這一切太恐怖了,那時間的偉力,就這麼被人展現在眼前。
毫無還手能力。
原來,這就是慶氏影子盛怒之下的究極恐怖之處,殺人如割草。
甚至比割草還輕松。
影子將慶牧所在的擔架,安穩放在地上,低聲說道:“辛苦了,歡迎回家。”
065號禁忌之地對違約的判定,是規則之力,就算影子之前沒有參與過交易,但此時依然被判定為違約者。
而什麼也沒做的慶一等人,則安然無恙。
那塊石碑上突然有文字出現。
“禁。”
下一刻,地底有藤蔓迸發而出,禁忌之地里的毒蟲也振翅嗡鳴,想要用銳利的口器咬向違約者。
然而時間規則對它們也依然有效,卻見影子輕笑著轉身離去。
如閑庭漫步似的,越走越遠了。
“帶慶牧回家,別殺神代靖邊,如果慶塵回不來,我要讓神代家族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殘忍。”
藤蔓落空,毒蟲也咬了個寂寞,萬事萬物都慢了一步,唯獨那位影子依然灑脫。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不知道過了多久,慶一感覺自己恢復了正常。
他像是一個剛剛上岸的溺水者,劇烈的喘息起來,仿佛剛剛真的有時間之水把這里籠罩。
慶一難以置信的回頭看著影子離去的方向,又看看接連倒地的神代成員。
血液在禁忌之地變成血泊,無一幸免。
在此之前,影子只說讓他來交易慶牧,卻沒說要親自來毀約殺人。
其實慶一自己做好準備了,他找父親要了一位高手來,混在人群之中,打算把神代的人全都抓回去當籌碼,換慶塵回家。
這是少年第一次開口找父親幫忙,結果根本沒有派上用場。
誰能想到,影子竟然會親自出手?
慶一父親派來的那位高手,心有忌憚的看著影子離去,只有親身體驗過,才會明白他剛剛有多麼驚恐。
就像是普通人在旁觀物理研究,最多就是看個熱鬧。
只有真正的物理學者才明白這世界的浩瀚,浩瀚到他們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