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鏡大叔,你好歹也是聯邦里有數的高手,怎麼也拿我們打掩護啊。”
李恪說道:“這斗篷也沒什麼特別啊,誰都能穿呢,而且我都見過有學生在COSPLAY展上,COS過你們!你怎麼不說那些人!”
四月啞火了,這能一樣嗎?
人家是COSPLAY,你們是想偽裝成烏鴉不被人注意、不被人攻擊!
她就覺得這個李恪人小鬼大,把火塘從西南給騙過來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出了個餿主意,假扮烏鴉來躲避視野。
終日蹭車,如今卻被別人蹭了身份,這上哪說理去。
四月說道:“我們老板馬上也要來匯合了!”
“放心,你老板來了我們就走了,”李恪安慰道。
這時,后面一個也披著斗篷的女孩趕緊走上前來,笑瞇瞇的說道:“別吵了別吵了,大家吃蘋果啊!在這荒山野嶺的,人多才熱鬧嘛!”
落在最后面的老頭看著這一幕,低聲道了一句:“晦氣!”
……
……
倒計112:00:00。
A02基地。
囚犯走出監區,看到那重新被壘起的石墻……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竟然有一種松了口氣似的感覺。
這幾天,慶塵壘砌石墻的速度越來越慢。
不是他懈怠了、妥協了、氣餒了。
而是身體的饑餓與寒冷,讓他身體越發虛弱,只能越來越慢。
神代士兵告訴慶塵,如果敢私自殺豬吃,殺一頭豬就殺十個慶氏的情報人員。
囚犯們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以至于大家突然開始擔心,萬一他們一覺醒來,那少年已經倒下了怎麼辦。
還好,對方還沒有倒下,新的石墻已經壘砌起來,雖然很快又會被神代士兵推倒。
有囚犯小聲嘀咕著:“干嘛啊,明明知道這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為什麼不保存體力。”
“要不等會兒經過豬圈的時候勸勸他吧,讓他別犯傻了。”
這時,一名年長的慶氏情報人員忽然說道:“他壘的不是墻,而是信念,或許他也怕自己某一刻停下來之后,自己的意志也會像那堵墻一樣被人給推倒了。不要冷嘲熱諷了,你可以身處黑暗不敢反抗,人之常情,但你不能因此反而贊美黑暗。”
有囚犯嘀咕道:“什麼亂七八糟的,能不能說點大家能聽懂的。”
一名年輕的囚犯看了一會兒說道:“我就因為跟個高種姓的女孩談了戀愛,結果就被她爸送到了這里,我也不懂你們的道理,也沒有你們的什麼狗屁信仰信念。我只是來這里以后跟著你們渾渾噩噩了三年,過著周而復始一眼都能望到盡頭的日子。現在終于來了一個有意思的人,我害怕他不再壘墻,我害怕他有一天也像我們一樣渾渾噩噩下去……”
這種害怕。
是所有囚犯心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們一邊覺得慶塵很傻,可他們一邊又偏偏希望慶塵能傻下去。
他們沒有勇氣去挑戰神代,但他們希望有人可以去挑戰一下。
就仿佛他們也參與其中,抗爭著A02基地里的壓迫。
如果某一天這少年也倒下了,放棄了,氣餒了,那他們也會一同感到失落與絕望。
連同所有人心里那剛剛燃起的一點小火苗,也再次熄滅。
這時,一名李氏的囚犯突然說道:“其實,他也是壘給我們看的。”
囚犯們不解:“什麼意思?”
但還未得到解釋,神代士兵便已經揮著鞭子走過來,挨個抽打剛剛說過話的人,將囚犯們抽的狼狽至極、滿臉血污。
囚犯們被驅趕著朝山石場走去,熙熙攘攘著。
然而就在他們經過豬圈的時候,人群里忽然,有一名慶氏情報人員朝慶塵扔出一根蛋白棒。
那是他們吐唾沫、砸石頭的獎賞,幾乎所有人當天就吃掉了,哪料到竟還有人藏著,然后將難得的補給品扔給了慶塵。
數十名神代士兵看到這一幕,立馬沖了過來,其中有人想要把慶塵撿到的蛋白棒奪回來,然而他看了一眼慶塵,竟沒敢進入豬圈出手搶奪。
他怕自己進去了出不來。
神代士兵們轉而憤怒的揮舞鞭子抽打所有囚犯:“誰扔的!是誰把蛋白棒扔給他的!?從現在開始,第一個舉報的可以一個星期不用勞動!”
一名囚犯突然舉手:“我舉報!”
神代士兵們笑了,這一招他們用了幾十年,前輩們用,他們也在用,從來沒有失靈過。
這些怯懦的囚犯,永遠無法團結在一起,是他們多慮了。
“說,誰丟的,舉報出來就免你一個星期的勞動,”神代士兵說道。
慶氏情報人員笑道:“報告長官,我舉報我自己,就是我丟的!”
說完,囚犯蹲在地上抱頭:“你們可以打我了。”
慶塵愣住了,囚犯們愣住了,神代士兵們也愣住了。
從未有人想到,舉報者會是這樣的回答。
那使用了數十年的方法,第一次不管用了。
神代士兵們沖上前去,鞭子如疾風驟雨落下,細皮條編出來的鞭子,每抽一下,就會在囚犯身上打出深深的血痕。
直至將他身上的化纖冬衣都給抽爛。
慶塵默默的看著,沒有怒吼,也沒有自責。
他知道這一切為何而發生,也知道自己現在做什麼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