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想了想說道:“不知道,我被賣了眼睛后就這樣,甚至知道背后有人在看我。這也是我能在第九區活這麼久的秘密,以前沒告訴過別人,現在告訴老板你了。”
“老板?”慶塵笑道:“習慣的還挺快。”
慶塵在思忖,張夢阡的這個感知能力,為何這麼像A級第六感啊?!
這是連慶塵都還不具備的能力!
“你往前走10米,背對著我,”慶塵說道。
張夢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照做了,慶塵先是看其他地方,然后驟然帶有殺意的看向小男孩。
一瞬間,小男孩后頸上的汗毛全部豎起!
這是感受到危機的反應!
果然是第六感!
慶塵曾經聽說過,有些人被剝奪某個感知后,身體內大腦會將感知分配給其他器官。
比如有些眼瞎的人,聽力會特別好,又或是味覺喪失的人,嗅覺會特別強。
可他沒想到,張夢阡被人奪走眼球后,這世界竟是補償給他第六感!
“第六感,”慶塵拍了拍小男孩的腦袋:“真幸運。”
張夢阡愣了一下:“老板,我寧愿不要第六感,我想要眼睛。”
慶塵怔了一下,然后給張夢阡深深的鞠了一躬:“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
張夢阡急了:“老板你不用這樣,我不在意的。”
慶塵搖搖頭:“你不在意是你的事情,我說錯話了是我的事情,走吧吃早飯去,你能吃幾個包子?”
“敞開吃嗎?”張夢阡期待的看著慶塵。
“對,敞開吃,吃到你撐到嗓子眼兒,”慶塵笑道。
“那我能吃12個!”張夢阡雀躍道。
慶塵愕然,那包子每個都有拳頭大,連他也最多只能吃四個。
他試探著給張夢阡買了12個,然后便眼睜睜的看著他全部塞進嘴里,期間還喝了兩杯豆漿。
慶塵一邊付錢,一邊感嘆:“還真是能吃啊。對了,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張夢阡說道:“藝術社團那邊把鴿子籠都擺平了,小七哥說要去平了隔壁的社團,但老羅說還沒到時候,要再醞釀醞釀,我覺得沒意思就來找你。你是不是跟老羅說什麼了,老羅昨天晚上開始就對我很好,讓我有點不適應。”
慶塵笑道:“不用在意這個,老羅是好人。他以前是跑江湖的,跑江湖就會格外在意人情世故,并沒有什麼惡意。”
“咱們現在回去嗎?”張夢阡歡快的蹦蹦跳跳著。
“不,你回去,我還有事,”慶塵說道。
“能帶上我嗎?我可以吃苦,我不怕危險,”小男孩說道。
“那你怕什麼,”慶塵問道。
張夢阡思索了很久說道:“我怕我這輩子都得住在鴿子籠里,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我怕我這輩子,一眼就能看到頭。如果能活的精彩一點,死了也沒關系。”
慶塵若有所思片刻:“那你跟我走。”
張夢阡眼睛一亮。
慶塵當先往第四區的長街盡頭走去:“不過你說你能吃苦,這件事情還有待考證。”
“難道我還不夠苦嗎?”
“不,忍受貧窮不叫吃苦,能夠為了一個野心與目標忍辱負重,能夠為了一個目標而變的專注有恒心,才叫吃苦。吃苦是一種主動的能力,不是被動的。”
張夢阡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但他記下了。
第五區。
和平鴿大廈樓下,一名年輕人剛剛下樓扔垃圾。
正當他剛剛打開垃圾桶的時候,身后一個小男孩突然路過時蹭了他一下。
年輕人下意識便覺得不對,他扔掉垃圾袋摸了摸口袋,手機沒了:“八嘎!”
說著他便朝著小男孩追去。
寒冷的冬季里,小男孩用一條圍巾將腦袋全部包裹起來,只有呼出的哈氣在空中噴吐著,他一路跑進小巷,可小巷的盡頭只有死路。
年輕人冷笑著靠近過去,小男孩驚恐的后退。
可還沒走兩步,年輕人驟然瞪大了眼睛,他只感覺有一根極細的針,極其殘酷的扎進了他的心臟。
年輕人想要求救,可還沒喊出來便被人捂住了嘴巴。
張夢阡就這麼怔怔的站著,看著年輕人身后不知何時出現的慶塵,此時正一邊捂年輕人嘴巴,一邊攪動著年輕人的心臟,還一邊對自己微笑。
小男孩就這麼看著那個年輕人眼神漸漸渙散,直到面色發紫,胸膛再無起伏。
這年輕人在那位老板手里,不論如何掙扎都根本無法掙脫。
而這一切,對那位老板來說就像喝了一杯豆漿似的輕松。
按照約定,張夢阡想要跟著慶塵,就要經歷考驗,這考驗很簡單,就是配合著慶塵,將神代的時間行者引到沒有監控的地方,然后殺掉。
小男孩回想起自己對慶塵那個“柔弱”的評價,忽然覺得自己還是太天真了,這才是真正的猛獸啊。
下一刻,慶塵將年輕人獻祭給提線木偶,小男孩看著年輕人化為灰塵,連尸體都沒剩下:“這是”
“魔術,”慶塵笑瞇瞇的說道:“大變活人。”
張夢阡在貧民窟里見過很多很殘忍的事情,但讓他配合這種事情還是頭一次。
當他想到自己參與了一起謀殺之后,頓時渾身顫抖起來。
見過,和參與過,還是不同的。
只有真遇上,才會懂得那一刻腎上腺素爆發的感觸,尤其是張夢阡這種已經擁有第六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