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正如慶塵所說,他這次過來,所要承受的,遠比慶塵想象中還多。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自己的朋友本來就不多,要是千里迢迢過來看見朋友的尸體,自己是挖,還是不挖呢?
這個問題屬實有點尷尬啊。
神代云羅笑道:“先把這兩個人收拾了吧,挖完眼睛我就走,眼下陳氏集團軍玩真格的了,一支野戰旅做先遣部隊,剛剛又抵達了一個野戰師,看來有人是非要殺你不可的,我可不在這里陪你等死。”
說著,神代云羅重新閉上了眼睛。
戰場中,馬面羅剎、骨女、置行堀三位式神游走在陳冰身旁。
那金吾衛大開大合間,手中巨斧在山谷旁的石壁上留下一道道深淵般的刻痕,馬面羅剎似乎有些招架不住向后退去,九環刀與巨斧格擋在一起發出叮鈴鈴的響聲。
這樣一看,式神的實力好像也并不怎麼樣。
可就在陳冰驅使著金吾衛上前追砍時,骨女驟然出現在金吾衛身后,手中骨劍猶如手術刀般精準的斜刺入金吾衛肋下。
金吾衛吃痛回劈,可骨女后空翻時,腳尖在那斧柄上輕輕一點,便已經遠遁而去。
金吾衛想追,卻被置行堀撒出一陣煙霧,遮掩了骨女的行蹤,馬面羅剎的九環刀也已經劈在了他的肩上,深可見骨。
這三位式神的配合如行云流水,竟讓慶塵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骨女手中的骨劍就像是一根刺,每每都能刺入那明光鎧接合的縫隙處,魁梧的金吾衛在靈巧的骨女刺客面前,空有一身力氣卻使不出來。
式神雖有自主靈識,可它們更擅長的是各自為戰,在同量級的戰斗中,式神放單廝殺還是處于下風,但當式神配合起來如陣法回轉,式神越多便越可怕。
而這世上,擅長一心多用的人寥寥無幾,陰陽師這傳承在神代云羅手里,仿佛奪了天地之造化,式神起轉騰挪間將各種誘殺與掩護使用的淋漓盡致。
每一位式神的戰斗招式都無比精妙。
短短幾分鐘,便將那金吾衛給殺的身上明光鎧都破碎的一半。
陳冰咬牙,他積攢了一年的畫作,怕是要在今天全部交代在這里了。
他不再有先前的從容,而是一口氣從竹簍里將剩余的畫作全部取出,要盡數擰碎!
可就在此時,他伸手去摸,卻在身旁摸了個空。
陳冰轉頭一看,正有一塊泥土砂礫如手掌,將竹簍托起,往遠處逃去。
“小偷!”陳冰整個人頓時不好了。
剛才Zard受傷之后就一直萎靡的躺在地上,仿佛昏迷過去一樣。
但這貨并沒有暈厥,而是瞇著眼睛繼續裝暈,偷偷的趁這位陳氏高手與式神戰斗時,操控著沙土靠近過去。
陳冰要去追竹簍。
可他腳下忽然一陷,只見地上的砂礫化作一只大手,牢牢將他握在其中。
陳冰抬腳去追竹簍的身形,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偷襲給困住了!
Zard在遠處樂呵呵笑道:“三個式神三個A級,再加我一個,四個A級對付你一個人,死的不虧。敢燒壞我老板的紫蘭星,活該!”
這句式,分明是剛剛陳冰自己說過的話,現在被Zard原封不動的送回去了。
慶塵愣了一下,沒想到這貨還挺記仇呢。
整條手臂都被燒的釉化了,還不忘記嘴上占便宜。
下一刻,骨女、馬面羅剎驟然脫離了金吾衛的劈砍,轉身齊齊奔至陳冰面前。
卻見骨女手中骨劍直愣愣的刺入陳冰脖頸,并貪婪的貼上去吸食著溢出的血液。
慶塵搖搖頭,這陳冰像是個書呆子一樣,跟神代云合的戰斗本能差遠了。
這可能就是底層爬上來的高手,與溫室里高手的區別。
神代云合的晉升,是實打實一次次搏殺出來的,而這位陳冰在城市內修行、作畫,嘴里含著陳余給的紫蘭星,境界一日千里。
可是,沒有真正一次次廝殺的人,在戰場上就算有境界,面對同級高手也會處處暴露弱點。
當然,大實力境界的差距,依然如鴻溝般橫貫在修行者之間。
A級就是A級。
B級就是B級。
想要越階戰斗,除非像殺神代云合那樣,一次又一次的偷襲成功才行。
就像慶塵哪怕綜合實力極強,面對那位火系覺醒者也沒什麼辦法,若是A級就一口云氣吹滅了,但他還在B級,差一點就是差條命。
例如面對陳冰,就算他知道弱點是陳冰本人,陳氏修行者與陰陽師很像,都是本體羸弱,但知道了你也沒法繞過那些畫中人物去殺他。
此時此刻。
卻見白容裔垂下頭顱,送神代云羅降落至地面,這位神代高手輕車熟路的剜去了陳冰的雙眼,他看向慶塵:“這尸體還有用嗎?”
“有,”慶塵要獻祭給提線木偶,A級高手的尸體,足以讓提線木偶的絲線再增加一根。
如今他已經能同時控制三人,若是再獻祭了這兩位A級,怕是能直接控制四人。
提線木偶上一任主人的全盛狀態是控制18人,橫掃整個荒野,慶塵似乎也在慢慢追上那個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