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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黑底色上的白色銀杏葉,看起來格外肅殺。
下一刻,這些隱藏在士兵中的數十名高手開始屠戮。
山上的聾啞人們一個個躍向山間消失不見,士兵隊伍后面的幾個高手眼見不對,立刻想跑,可還沒等他們跑多遠,便看見那些穿著白色麻衣的聾啞人,竟已經后發先至的來到了山下,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聾啞人面無表情,有些還紅著眼眶,似乎剛剛哭過。
而那逃跑的九位高手里,竟有三位在此時翻起了袖巾,露出里面背面黑色的綢布與白色的銀杏樹葉。
山路盡頭的那位中年人看到這一幕,便知道大局已定。
或許發起這場血腥事變的人,都未曾想到過手下竟有這麼多家主的人。
那位老人在屋里待了十多年,看似與世無爭,卻仿佛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沒有錯過。
他對身旁少年輕聲說道:“無趣。”
說完,中年男人便從少年手中接過煤油燈,轉身緩緩往山上走去。
就在他背后,5號城市的萬家燈火重新亮起,燦若銀河。
似乎這里的電力系統從來都沒有被摧毀過。
中年人帶著少年與星輝,走到那座小屋外面:“家主,太弱了,我沒有出手。”
屋里那位老人說道:“進來吧。能變賣祖宗家業的人能有多聰明,慶氏若給他們,無需十年便會大廈傾塌。都是些自以為聰明的人啊。”
中年人推開木門,看著那位老人一夜之間又佝僂了幾分的背影:“如果我們早點找到李秉熙的妻子,也許就能早點殺了李秉熙,小準或許就不用抱歉。”
“不用說抱歉,”老人平靜道:“李秉熙老奸巨猾,能找到他妻子的關押之地已經是很不容易了,這件事情你們立功了。至于小準的事情,就算李秉熙提前死了,也很難改變他的結局。不用難過,這是他自己選擇的結局,他沒有遺憾。”
中年人沉默了。
老人緩緩站起身來,對中年人身邊的少年笑著招手:“你就是慶無吧,小準提過你很多次了。”
那膚色黝黑的少年向前走了兩步,卻見老人仔細打量著他:“你父親跟了我三十年,現在換你去跟下一任家主了。踏出這一步,就不能回頭了,你愿意嗎?”
慶無點點頭:“我愿意。我與他見過,他確實比其他人都強。”
老人說道:“小準跟我提起過,他說你就是想看看慶塵是否夠格,才要求去當的影子候選者,怎麼樣,觀察夠了?”
慶無搖搖頭:“他并沒有過多參與影子之爭,所以我對他沒什麼觀察。”
“那你為何愿意跟他?”老人問道。
“他能跳出影子之爭,本就是一種本事,”慶無平靜說道,這位少年面對慶氏家主,絲毫沒有卑微之色:“不過,他還不是家主,在此之前,我還得繼續修行,哪天他真的成了家主,我才會去跟他。”
老人嘆息道:“你們這一脈都是武癡,你爺爺是,你爸爸是,你也是。”
中年人忽然說道:“當武癡挺好的,不用想那麼多煩心事,有人讓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一輩子,做好一件事情就夠了。”
“倒是比我們快樂,”老人輕聲道,他從懷中拿出一串銀質的項鏈,放在了中年人手里:“從今往后,它歸你了,不后悔?”
中年人搖搖頭:“不后悔,我已經有了慶無,他母親走了之后我便斷了念想。”
“隨你吧,小準要給你的,或許他也知道你不會拒絕,”老人說道。
“00號禁忌之地那邊戰斗還在繼續,”中年人將暗影之門項鏈戴在了脖子上:“我曾去過00號禁忌之地,可以去幫忙。”
“不用了,”老人搖頭。
“自生自滅?”中年人問道。
“若要死了,那便是他的命,”老人說道:“慶氏的這些人便是太嬌慣自己的孩子,才會讓他們忘了先祖的血性,慶氏的人要像狼,結果現在統統變成了羊,連最重要的東西都舍得往外賣,那還有什麼不能賣的?我要一個真正的慶氏血脈,不要廢物。”
“如果他死了呢?”中年人反問。
“那就讓慶氏隨他一同煙消云散吧,”老人揮揮手:“累了,你去給山下的人收尸吧。”
“那些想殺您的人,用不用殺,我是說”
“不用,”老人笑了笑:“那都是上好的磨刀石,留著給慶塵殺吧。”
中年人點點頭:“明白了。”
說著,他帶著慶無轉身離去,小心翼翼的關上木門。
其實他也沒打算去00號禁忌之地,以他對那位影子的了解,既然對方知道自己這一戰會死,還敢把慶塵帶到戰場上去,那就是篤定了慶塵一定能活下來。
這是他對影子的信任,是經年累月攢下來的一種默契。
中年人朝山下走去,并對兒子交代道:“下山就閉關吧,眼下的事情不適合你插手,你是留給下一任家主的刀,現在還不能出鞘。”
“明白了,”慶無點點頭。
中年人看了一眼山下的血色,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木屋。
或許很多人都忘記了,那位老人也曾是影子,而且是從一眾影子里廝殺到最后的勝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