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秧秧并沒有責怪慶塵,她只是讓慶塵陪她在酒吧坐一會兒。
她坐在吧臺上剛喝了半杯,便微醺的歪著腦袋看向慶塵:“喂,咱倆都是‘內測玩家’對吧?”
慶塵愣了一下,這還是秧秧第一次開誠布公的承認內測玩家身份。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酒保,確定對方沒在偷聽,才點點頭承認了。
秧秧笑道:“你來了多少年?”
“15年,你呢?”慶塵反問道。
“我也是15年,說不定咱倆還是顏六元一起抱到表世界的呢,”秧秧笑著說道,說不定咱倆那時候就見過了:“哇,15年前就認識了,是不是聽起來很酷。”
慶塵認真說道:“我檢索過小時候的記憶,我是被單獨抱過來的。而且,你成為內測玩家的時候應該已經加入黑桃了,所以我猜你是近幾年才成為內測玩家的……”
他已經打開了記憶宮殿上,最頂端的那扇門,看到了自己兩歲以前的記憶。
他看到顏六元將自己抱走,路上還為自己哼著搖籃曲,溫柔又輕快。
顏六元喂他吃東西,又將他舉過頭頂逗他開心。
所以,慶塵對那位最接近神明的人,一直沒有畏懼,反而多了幾分親近感。
“沒勁,”秧秧吐槽道:“我去洛城外國語學校之后還打聽過你來著,據說當初有好些個小姑娘喜歡你呢,結果都被你這性格給勸退了,瑪卡巴卡。”
慶塵笑著說道:“我那時候哪敢談戀愛啊,白天自己的飯都吃不飽,晚上還得去打打零工養活自己,別人談戀愛都是要出去玩的,我沒錢怎麼出去玩。后來跟別人下棋,生活才慢慢穩定了的。”
秧秧搖頭:“錢不是愛情的基礎啊。”
“秧秧,你來表世界后一定生活的很好吧,你可以跨國漂流,你可以在靶場訓練槍械,”慶塵認真說道:“所以你不知道沒錢這種狀態,會給人生造成多大的影響。你看到櫥窗里的東西,會下意識的躲避,同學們說要出去玩的時候,還得小心翼翼避開你,免的傷你自尊。我也是15歲的某天,才突然看開的。”
“15歲的那天發生了什麼?”秧秧好奇問道。
“忘記了,”慶塵笑著說道。
“沒勁,不想說就不想說,以你的記憶能力會忘記什麼啊?”秧秧無奈的將杯子里一大杯威士忌一飲而盡。
……
……
十分鐘后。
“喂,你酒量不好的話,就不要喝啊,”慶塵背著秧秧走在長長的走廊里:“我還以為你酒量特別好呢,那麼大一杯威士忌直接灌進嘴里,結果三分鐘就不行了。”
秧秧乖巧的趴在慶塵背上,一動不動,這位姑娘少有如此安靜的時候,平日里兇猛的像是老虎,此時卻更像是一只小兔子。
她在慶塵背上拱了拱腦袋:“慶塵,你累嗎?”
“累啊,誰活著不累呢?”慶塵笑著說道:“穿越以后先是忙著生存,然后被抓捕到了a02秘密軍事基地,又要想著怎麼才能逃出來。如今10號城市的災難剛剛過去,又得想著如何發展它。如今有兩個方向是我特別關注的,一個是a級基因藥劑,另一個就是納米機器人的,但生產納米機器人的生產線非常特殊,我還不知道從哪里去搞呢。”
秧秧忽然說道:“我也很累。”
慶塵沉默了。
秧秧趴在慶塵背上繼續說道:“其實我是一歲時就覺醒了的,厲害吧。
全家人都把我看做是未來的希望,剛剛4歲,他們就把千辛萬苦的把我送去了火塘,希望可以為他們光宗耀祖。每次回家的時候,他們都不把我當做家人了,而是像神祗一樣供奉著,還會跟聚居地的其他村民說,我是個天生的大人物。然后村民們還拎著他們最寶貴的東西,例如野豬后腿之類的,過來拜托我保佑,或者是幫他們解決問題。”
秧秧繼續醉醺醺的說道:“我每次回家都很倉促,然后還沒跟父母說點什麼,就又得離開了,黑桃也需要我。我不敢跟他們撒嬌,因為那會讓他們惶恐……你可能很難理解荒野人的思維,對于普通的荒野人來說,火塘和黑桃成員就是神了,不再是家人。”
“力場覺醒者的身份,就像是我的一個詛咒,把我和家人撕裂開來,讓我成為了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物。后來,顏六元來了,他讓問我是否愿意去表世界,我當時很想離開那里,甩開別人用‘力場覺醒者’看我的目光。他當時答應我說不會太久,最多三年,于是我就答應了。”
“來到表世界以后,我的一部分記憶也被他封印了,”秧秧說道:“那段時間過的很輕松,我出海漂流,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沒了責任。”
“穿越后,我的記憶逐漸恢復,然后回歸了黑桃。隨之而來的便是各種任務,各種責任。然后我得知……就在我前往表世界的三年里,聯邦集團軍的一次清剿行動中,我曾經出生的聚居地被搗毀了,我父母都被陳氏部隊帶去008號禁忌之地探路,死了。
先前有時間行者猜測我是陳氏財團的,甚至有里世界的人也這樣猜測,但并非如此,我跟陳氏有大仇,或者說我跟所有財團都有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