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蜘蛛找來一只塑料桶,將里面的液體潑灑在石門之外。
一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遮掩味道的……”黑蜘蛛說道:“我們剛剛是逆著排水方向走的,這液體會混在污水里往下漂,能夠抹去我們一路上的行進痕跡,5分鐘后全部揮發,不留一點線索。”
進入安全屋,黑蜘蛛終于松了口氣,她小心翼翼將慶塵平放在一張行軍床上:“板什麼時候能醒來?”
一搖搖頭:“不確定,沒有任何可以參考的信息。”
黑蜘蛛坐在慶塵身邊,癌細胞重組已經完成,可是慶塵卻遲遲沒有醒來。
一看向黑蜘蛛說道:“我父親曾經說過,對于那條路來說,身軀重構不過是開始之前的‘前言’,慶塵的危險才剛剛開始。”
安全屋里安靜下來,慶塵緊握著黑色真視之眼靜靜躺著,連呼吸都消失了,彷佛已經死去。
5號城市銀杏莊園,老家主慶尋看著慶忌的慘狀:“辛苦了。”
慶忌搖頭:“不辛苦,留下一條爛命就是幸運了。”
一身白色正裝的李可柔已經喚來啞仆,緊急為慶忌治療身上傷勢。
老爺子平靜搖搖頭:“沒有,四個負責接應他的隊伍都沒等到他,不過無妨。”
慶忌問道:“慶塵被接回來了沒?”
慶忌撐著便要起身:“我去找他!”
李可柔說道:“盆骨骨折,即便你是a級高手,也得臥床一個月。”
老爺子笑道:“這已經是命運最好的安排了,不要擔心。”
“往后呢?”慶忌問道:“他是否能夠成神?”
“不知道……”老爺子坦然道。
“嗯?”慶忌疑惑了:“您不是可以用天地棋盤看到命運片段嗎,為何會不知道。”
“現在告訴你也無妨了……”老爺子說道:“當他注射藥劑完成的那一刻,便開始從這個世界剝離了。
不管是戲命師還是天地棋盤,它們最終還是誕生于這一方世界,依托于世界意志而存在。它們的規則能夠強行判定一切,也只是因為世界意志允許它們這麼做。”
老爺子:“但現在不同了,慶塵已經不再屬于這個世界,他自己便是一個世界,簡單講就是從今天開始,一切禁忌物對他都不再有用,甚至相斥。天地棋盤看不到他的命運,戲命師也看不到。”
裁決者詛咒不了他。
戲命師的上帝視角里沒有他。
他不再是天地棋盤之上的一枚棋子,而是這棋盤之外的另一方天地。
從此,慶塵的命運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慶忌怔然:“既然看不到,為何您……萬一他失敗了呢?”
“為何我要費盡一切努力來幫他走到這一步?我在賭,即便我自己也不確定是否能贏,”老爺子笑道。
“那為何李叔同、李云壽他們愿意配合您……”慶忌問道。
老爺子坐在慶忌的病床旁出神道:“我與他們一起看了上千種命運,可不管是哪一種命運的結局都是失敗,唯有當下這個命運是我們都看不到的。”
其實李云壽在坦然赴死之前,他也不知道東大陸是否能勝利。
上千種方法都救不了東大陸,這最后一種到底行不行,誰也不清楚。
沒人知道慶塵是否能成神,沒人知道慶塵在這一步之后是生是死,只是這些擁有大魄力的人類有勇氣賭。
事實上,那些前仆后繼為命運犧牲的人們要比想象中更有勇氣,他們不是選擇了勝利,而是在看過上千種失敗之后,選擇了不放棄。
老爺子笑道:“這就像是青山絕壁的最后一米,剩下的,就是慶塵自己的路了。
慶忌:“如果他成功了?”
老爺子:“那羅斯福王國又算什麼?”
慶忌:“那如果他失敗了?”
老爺子:“起碼我們努力過。”
這時,李東澤、李叔同、三月等人通過密鑰之門回到5號城市,所有人童孔驟然收縮,李叔同手里竟還提著半死不活的鳳凰公爵!
這位騎士半神竟是將西大陸一位公爵生擒回來了!
卻見鳳凰公爵渾身散布著瓷器一般的裂紋,生生被李叔同給打裂了!
老爺子笑道:“收獲不小。”
李叔同沒有問慶塵為何沒回來,他已經看過了今天的命運片段,自然知道慶塵現在下落不明,他們找不到,西大陸也找不到。
他將鳳凰公爵丟在地上:“他身上應該還有一件禁忌物吊著命,拿走禁忌物就會死去。”
三月說道:“殺了吧,我來審問他。”
李叔同想了想,親手剜去鳳凰,公爵的雙眼遞給李東澤:“慶塵的朋友神代云羅好像需要這玩意,你給他送去。”
他又在鳳凰公爵身上摸索片刻,從對面懷里找到一個瓷娃娃,瓷娃娃身上也遍布裂紋,與鳳凰公爵身上的裂紋走向完全一致。
當李叔同拿走瓷娃娃的一瞬間,鳳凰公爵身上的裂縫立刻涌出血來,死亡。
卻見三月拿出一只木槌和一只木魚,盤坐在尸體旁低聲念起地藏經的開經偈:“無上甚深微妙法,百千萬劫難遭遇,我今見聞得受持,愿解如來真實義。”
剎那間,鳳凰公爵的尸體上竟有綠色的魂體浮現,被挖去的雙眼空洞,神情呆滯。
禁忌物ace-015,法云寺的木魚,獻祭人命,可對靈魂審問,靈魂存在5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