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慶塵說道:「是我,慶塵。」
機括聲響起,消防栓被人推開,里面露出個面色蒼白的年輕面孔,熱淚盈眶:「老板啊,您終于來了!」
慶塵說道:「先不說閑話,我要用一下你們的電臺。」
「用,您隨便用!」年輕人將他接進安全屋,昏暗的屋子十多名年輕男女疲憊卻激動的看著他。
慶塵來到麥克風前沉思片刻,然后問道:「確定整個聯邦都能聽到,對嗎?」
「是的!」年輕人回答。
慶塵對著麥克風說道:「我是慶塵,我回來了,來接我。」
===994、最后一程(六)===
當慶塵在麥克風前說話的時候,安全屋里的男男女女們只覺得血液沸騰。
他們枯守在這里,日日夜夜等待著。
在10號城市所有人都絕望的時候,他們守在這里給大家播有意思的東西。
有時候要苦思冥想的憋笑話、憋段子,甚至還得講相聲和脫口秀。
有時候要放音樂,有時候要播新聞,但更多的是鼓勵大家不要放棄,要所有聽需眾都相信,有一天家長會將重返城市、穩住他們在這里的民心根基。
也正是因為他們如此用心,這個電臺,才會慢慢成為那麼多人的心靈寄托。
但是,有時候連他們自己都會想,堅持是否真的有意義。
此時此刻,慶塵的聲音正通過廣播傳遞到外界,那無線電信號在空中飄播著飛向遠方。
慶塵在僅有的信息中,做了他認為最正確的選擇,但他不確定自己的選擇是否能有結果。
這或許是慶塵一路走來能夠成功的最鮮明特點,哪怕他失憶、重新變成那個一無所知的17歲高中生,依然可過亂象直達正確的彼岸。
安全屋里重新安靜下來。
等待時,負責電臺的年輕人說道:“能跟您合個影嗎?”
“啊?”慶塵還沒享受過這種待遇,一時間有點不太習慣。
看著那些人期待的目光,他只能硬著頭皮:“但不能拿我的合影去做微商啊。”
年輕男女哭笑不得,這都什麼跟什麼。
他們一個個跑到慶塵身邊擺起奇怪的pose,甚至還有一對情侶腳在他面前接吻留念。
慶塵:“……”
有人問道:“老板,會有人來接您嗎?”
慶塵搖搖頭:“我也不確定。”
……
前一刻。
銀杏山上,慶忌正坐在半山腰上的小屋里,直勾勾的叮著棋盤,腦子都快擰在一起了也沒想好下一步該怎麼落子。
就他下棋的水平,哪里下得過老爺子?
自從零在棋盤上贏了老爺子之后,這位老爺子便拉著他下了兩天的棋,好像要把輸給零的棋局,從他身上贏回來似的……慶忌見棋盤上已經被截殺得無路可走,便轉移話題:“前線的戰斗很激烈,真的不用我去嗎?”
老爺子平靜道:“你去了也不過多個a級高手,留在我這里反而更有用一些。”
慶忌有點泄氣:“那您也不能這麼任性啊,贏您的人是零,您去找她下棋啊,找***嘛……”
老爺子坦然道:“我又下不過她,我不是喜歡下棋,我喜歡贏。”
慶忌:“啊這……”
“行了,今天不為難你了,陪我走走吧。”
老爺子將黑白棋子收入盒中,帶著慶忌走到山頂,他扶著身邊的石碑問道:“慶忌,你知道為什麼慶氏家主的屋子在半山腰嗎?”
“為什麼?”
老爺子說道:“這是慶縝先祖要提醒我們,山頂的神和那些為慶民犧牲的亡魂,是高于家主的……其實,我愧對慶氏將土。”
話音剛落,有啞仆抬階而上,驚喜的抱著一個收音機跑上來。
碰仆將收音機放進慶忌懷里,用手語比劃道:“剛剛收音機里有人說少爺在10號城市大開殺戒呢!少爺回來了。”
慶忌豁然轉頭:“真的嗎?!”
啞仆樂呵呵的打著手語:“我什麼時候騙老爺啊,我知道輕重!少爺真的回來了!”
也正是在此時,收音機里傳來慶塵的聲音:“我是慶塵,我回來了,來接我。”
慶忌說道:“爺子,我去接他來見您。”
老爺子說道:“不必來銀杏山了,直接去戰場吧,那里更需要他。”
“是了。”慶忌點點頭:“他如今成為神明,西大陸也不過脆弱的像是一張紙。”
老爺子笑著搖搖頭:“他肯定還沒有完全恢復記憶呢。如果他恢復記憶了,就該先去焦糖酒吧找慶沉,而不是跑去電臺用這種方法來通知我們。”
慶忌疑惑了:“可您不是說,只要他回來了,最后一戰便不會有問題嗎,我記得您好像說過,最后的敵人需要慶塵親手去殺?”
老爺子耐心解釋道:“但我從沒說過最后的敵人是西大陸那群人。”
慶忌愣住了:“傀儡師?”
老爺子點頭。
慶忌這才明白,原來老爺子一開始就沒把西大陸當做最棘手的敵人,對方的計劃,終極目標始終是那藏在暗處的傀儡師宗丞。
“您其實是要給寧秀和慶準報仇?”慶忌問道。
老爺子沉默著沒有回答,慶忌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在這一刻終于明白,零為什麼說‘老爺子未必是個合格的領袖,卻是一位合格的父親’。
這句話的意思是指老爺子為慶塵安排的那一切,同時也指老爺子為了給兒子、兒媳報仇所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