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床幔都是黑色的，皇曦月，你的愛好還真是有些奇特。”

葉凡聞言勉強著撐起身體，以他的眼力，自然很清楚這里是皇曦月的閨房，當即隨意道。

“黑色？

這個世界，不就是黑色的嗎，沒有光，沒有熱，我只是將黑色放在表面，而這個世界，將黑色放在了虛假的光明之下罷了。”

皇曦月打出一道仙決，很快將葉凡的大致情況了解之后，知道葉凡傷勢恢復了不少，當即微微松了一口氣淡聲道。

“自我見到你到現在，你的思想便讓我非常不理解，你是陌上宮的帝女，按照道理說，你應該錦衣玉食，如同最珍貴的鳳凰，高高在上，沐浴無盡的榮光長大，但是，在光明的照射下，如何衍生無盡的黑暗？”

葉凡靠著床頭盯著皇曦月道，他需要皇曦月的信任，更需要皇曦月相信她是太上曦月，而這是撬開皇曦月隔絕外界的大門最好的機會。

皇曦月聞言看了葉凡一眼，動人的雙目之中流露出一絲落寞，她是個孤獨的人，雖然有寒落落這個閨中好友，但是，寒落落大多數時間都在仙人殿，她們見面的機會很少。

皇曦月的過去是黑暗的，但是她依舊有所支撐，那個支撐就是她凡間的母親，但是如今，她唯一的支撐已經死去，江曹為了徹底激怒皇曦月，連她的母親的尸身都不曾留下。

她很想找一個人傾訴，人畢竟不是石頭，皇曦月很堅強，她不去在意任何東西，所以她不會受到傷害，然而越是這樣的人，當她受到傷害的時候，才會越疼，對她來說，也越殘酷。

“我不是鳳凰，我的過去，只有黑暗，如果說，還有讓我快樂的事情，或許是我在凡界修行的時候，只可惜，當我融合魂魄的時候，我斬掉了凡間之魂，太多美好的東西，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記得更多的，只有丑惡的人性。”

皇曦月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她第一次向除了寒落落以外的人去傾訴一些東西，葉凡為她抗衡滅道劫的情況顯然對她有著極大的沖擊，她對這個男人沒有了之前的排斥，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信任，至少，這個男人為了她，差點死去。

無論這個男人出于什麼原因，他足以在皇曦月的心理占據一定的地位。

“你也是飛升之人？”

葉凡頓時有些懵，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我確實算的上凡界之人，我體內的封印，你應該見識過”皇曦月開始訴說著自己的過去，葉凡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從斬魂入凡世到她從嬰兒長大，甚至于包括皇瞳對她所做的一切，皆在皇曦月的嘴中一一道來，皇曦月說著說著，雙目有些濕潤，或許這一輩子，她都從未如此脆弱過，或許，前面兩千多年，她也不曾如今日這般坦露的說著自己的一切。

她并非為了讓葉凡知道她有多麼可憐，她只是單純的需要發泄，她不是死物，再冰冷的人，她也是人，老婦人死去了，對皇曦月來說，是無法抹去的痛苦，這種痛苦如同一個導火索，將她所有壓抑的過去通通爆發出來。

葉凡靜靜的聽著，他這一生，見過了太多人，也經歷過太多的事情，皇曦月的故事對于他來說，并非是最凄慘的那一個，但是，聽完了皇曦月的故事，葉凡卻能夠理解皇曦月為何如此霸道，如此冷酷。

甚至于，葉凡認為皇曦月能夠變成如今這般，已經是個奇跡，皇瞳的手段，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噩夢。

慢慢的，皇曦月的聲音變小，或許是發泄夠了，或許是她從那種失態之中慢慢回過神，她擦掉了雙目之中的晶瑩，再次變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只不過，很明顯，她在葉凡的面前有一些不知所措，或許是因為葉凡知道了太多，又或許是她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失態的弱者。

“很抱歉，讓你記起了不想回憶的過去，我理解你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不過，你不應該對這個世界過于偏激，至少，我救了你，我用命救了你，若是人人都如你所認為的一般骯臟的話，你覺得，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葉凡嘴角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道，“我并不貪圖你的美色，因為我的女人，不比你差，我也不貪圖你的身世，陌上宮與我注定是對立面，更不用說我單純的為了自己的道心，我覺得等你敗了之后，只要我找機會殺了江曹，我的道心依舊不會受到影響。”

“是啊，那你為了什麼？”

皇曦月看著葉凡，這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問題，葉凡為了什麼？

“我說過的，我欠你父親一個人情。”

“你是騙我的。”

“我沒有騙過你，我葉凡以天道起誓，我所說所言，皆是事實。”

葉凡直接發了一個天道誓言，接著看著皇曦月道：“我可是用命救你，你應該相信我。”

“你說我的父親是太上華清，那你又是如何認識我的父親的？

太上華清已經消失了兩千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