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漂亮吧?!”江洱飄到洱海邊緣,張開雙臂說道。
“嗯。”安卿魚下意識的想摸鼻梁上的鏡框,卻只碰到自己的鼻子,他的眼鏡在天庭便被摔碎了,好在對現在的他而言,眼鏡基本沒有什麼作用,他之所以一直戴著,只是因為習慣。
不知是沒有眼鏡的緣故,還是因為自己既定的命運,安卿魚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他緩緩掃過眼前的風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真漂亮。”
“這還不是最漂亮的時候,可惜今天天有點陰,要是大晴天的話,就可以看到白云,天空與湖水的漸變……”
江洱話音未落,一道低沉的轟鳴從云層之上爆發,仿佛一道雷鳴乍閃。
但奇怪的是,這雷聲響過之后,天并沒有變得更陰沉,積壓在城市上空的烏云,像是被人硬生生震散,一道龐大的圓形陽光空洞從天空灑落,將整個大理都鍍上了一層淡金。
這突如其來的變天,讓遠處街道上的行人狐疑的抬頭望去,臉上寫滿了不解……他們在這里生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如此詭異的景象。
但此刻,洱海邊,卻有兩個人同時浮現出笑意。
“看來今天,我們是這座城里最幸運的人。”安卿魚笑道,“畢竟,連神都站在我們這邊。”
“那……我們說的話,他們也能聽到嗎?”江洱小聲問道,“那多不好意思……”
“放心,你說了這句話之后,他們就不會聽了。”
“也是。”
安卿魚牽起江洱虛無的手掌,兩人就這麼沿著陽光下波光粼粼的洱海畔,不緊不慢的向前走去……
===第1574章 高堂===
“就是這嗎?”
“對,就是這。”
不知過了多久,安卿魚與江洱,來到了一座房屋之前。
這房屋距離洱海邊很近,但并非是別墅之類,而是一座翻新過的農村自建房,帶一個小小的院子,與周邊的其他房屋并沒有太多差別。
安卿魚走到院子門口,正欲敲門,手突然頓在了空中。
他猶豫片刻后,還是尷尬的問道:
“我見了你爸媽,該說些什麼?”
“這是個好問題。”江洱皺著眉頭,認真思索起來,“關鍵是,我這樣子也不能直接出現在他們面前,你一個人上門,他們肯定會以為你是騙子……”
兩人在房屋前,陷入沉思。
“他們好像要出來了。”片刻后,安卿魚像是感知到了什麼,開口道。
“快快快,我先藏起來!”江洱驚呼一聲,直接躲入地下,要是二老出來看到他們的女兒變成鬼魂,估計會被嚇的當場昏厥。
吱嘎——!
幾乎同時,院子大門打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坐著輪椅,正欲離開,看到門口局促的安卿魚,微微一愣。
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的婦女看到他,眼眸中當即浮現出警惕之色,她快步走上前,仔細打量了安卿魚一番。
“你是誰?來我們家干嘛?”她皺眉問道,言語有些兇悍。
安卿魚看著眼前這二位,張了張嘴,將剛想好的借口咽了回去,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勇氣,猛地向下深深鞠躬。
“伯父伯母好,我是江洱的未婚夫,我是來提親的。”
海風拂過死寂的岸邊,江洱的父母同時愣在了門口。
足足過了數秒,江洱的父親猛地瞪大眼睛,推著輪椅一把從門后抽出掃帚,罵罵咧咧的開口:
“這年頭,真是什麼樣的騙子都有……還提親?她在部隊里連戀愛都沒時間談,你提什麼親?而且她才二十歲!還沒到該嫁人的年紀呢!
小兔崽子,看我不揍死你!!”
他一邊罵,一邊將掃帚往安卿魚腳下掄,安卿魚也不躲,就這麼靜靜地站在原地,等一旁江洱的母親看不下去了,才匆匆拉住丈夫:
“哎呀,你說話就說話,打人干嘛?我看這孩子也不像是壞人,你讓他走吧……”
“不像壞人?你看他這臉上的傷,一看就是跟別人打架打出來的,那個眼睛還,還戴著什麼來著?是叫美瞳是吧?哼,跟街上那些混混二流子一模一樣!”
雖然嘴上咄咄逼人,但他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掃帚,瞪了安卿魚一眼,
“走走走,我告訴你啊,看上我們家小洱可以,想跟她結婚還太早,等你們真到了那個年紀,而且真的有這個想法,一起來家里吃頓飯先,知道嗎?”
安卿魚無奈的笑了笑,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對著他們再鞠了一躬。
院子的大門緩緩關閉,隨著一聲悶響,安卿魚獨自站在門外,嘆了口氣:
“抱歉……我們,等不到那個年紀了。”
“你……你真敢這麼說啊?明知道會被當成騙子?”江洱的身形從地底飄出。
“當成騙子就當成騙子吧。”安卿魚聳了聳肩,對著她笑道,“至少,我已經趁機拜過高堂了。”
聽到這句話,江洱微微一愣,那張已經有些模糊的面龐,隱約浮現出一抹紅暈,
“好哇,你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你打算怎麼跟你父母說……自己要走了這件事?”
“剛剛你跟他們說話的時候,我在屋里留了東西,他們會放心的。”
安卿魚點了點頭,隨后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了,彩禮我也給過了哦。”
“彩禮?你給了什麼彩禮?”
安卿魚神秘一笑,轉身便向洱海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