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夜色下,鋒利的毛刺在我皮膚上剌出一條條血痕,而煩人的蚊蟲更是一直在耳旁嗡嗡直叫。
我想伸手去撓,可剛有動作,就會被刀疤臉的眼神警告。
沒辦法,我只能忍著。
明明距離約定的一個小時還早,但刀疤臉十分的謹慎,提前準備,時刻警惕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就這樣,也不知過了過久。
一輛黑色寶馬,從黑暗中駛來,停在廢棄工廠前,從車上走下來一位穿著風衣的女人,英姿颯爽,很有氣質。
她身姿曼妙,戴著墨鏡,穿著皮靴,隨意的打量了幾眼后,就從后備箱提下來一個手提箱,扔在了工廠門口。
隨即,她也不再停留。
坐上車,一踩油門,駛向遠方。
刀疤臉全程按著我的肩膀,并全神貫注的留意著鄧菲的一舉一動。
直到車子離開后十多分鐘,他才帶著我離開草叢,小心翼翼的來到了工廠門口,拿起手提箱。
打開一看,里面裝滿了嶄新的鈔票。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狂喜,隨即又笑呵呵的看向我,“不錯,錢已經到手,我也是時候該履行承諾了”
“放心吧,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我心中一慌,咽了咽口水,心驚膽戰的說道:“大...大哥,你看錢也給你了,能不能饒我一命啊?”
我試圖拖延時間,等待變故。
可這鄧菲是什麼情況?
她就真的這麼離開了?
這一瞬間,我的心底很是絕望。
“放過你?呵呵...”
刀疤臉瞇著眼,一臉嘲諷的說道:“那事后楊少追究起來,誰又來放過我?”
聽到這話,我就懂了。
楊洛肯定是下了死命令,今晚要徹底解決我。
媽的,我就不應該抱有期待!
眼瞅著談不攏,我拔腿就跑。
可下一秒,刀疤臉那猶如鋼鐵般的手掌,直接狠狠的蓋在了我的頭頂。
恐怖的力道傾瀉而出,令我頭痛欲裂,很快,我的眼眶開始有鮮血滴落,仿佛隨時都會爆炸。
胸口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我感到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
倏地,我眼前一黑,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
“乖乖上路吧!”
可就在刀疤臉準備結束我的性命時,一道冷冽的寒氣從背后呼嘯而來,他的身體不可遏止的一顫,低頭看向地上。
一道黑影....不知何時與他重疊,在昏沉的夜色下,顯得無比詭異。
刀疤臉看著地上那重疊的人影,神色變得無比凝重,可就在他僵硬的轉過視線的剎那,卻不得不停了下來。
瞬間...毛骨悚然!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竟然有一個身穿黑袍,戴著銀色面具的神秘人,出現在了他背后,在一直默默看著他。
而他,卻沒有半點該有的警覺。
甚至,在他親眼看到對方的瞬間,卻依然沒有原來自己身后還站著人的覺悟。
兩人相距不過三米,可在他的感知中,這位神秘的面具人,仿佛已經完全的融入在了黑暗之中,不分彼此。
刀疤臉瞇起了眼睛,最終完整地轉過身來,犀利的目光不斷打量著對方,語氣不善道:“請問閣下有何貴干?”
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身后,面具人的這種行為,對于一個武者而言,是極其不禮貌的,可視為對他人的一種挑釁。
可面具人,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氣氛變得愈發詭異。
刀疤臉若有所思,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但隱藏極深,他試探性的問道:“前輩是剛好路過這里?還是...”
面具人依然沒有說話,沒有走近,更沒有直接離開。
他就這樣靜靜地站著。
看著。
刀疤臉皺了皺眉...
危險...
很危險!!!
他的心中警鈴大作,一股寒意從腳底竄到了頭頂,令他如至冰窖。
這面具人給他的感覺,太詭異了。
“莫非前輩認識這個家伙?”,刀疤臉強忍著內心的慌亂。
他很清楚,武者交鋒,既比拼武力,也比拼氣勢,兩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自己如果一再退讓,那將永無翻身之日。
氣衰,則力竭!
不過,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此時的他,神色僵硬,甚至帶著一絲畏懼。
他故作平靜的開口道:“我正在處理一些事,如果前輩只是碰巧路過的話,還請不要插手。”
“弱肉強食,是這個世界永恒不變的法則。”
面具人終于說話。
但他的聲音很平淡,也很隨和,就像是在述說著一件極其尋常的小事,漫不經心。
“不管你們平時怎麼欺壓他,羞辱他,我都不會插手。可現在...你卻起了殺意。”
緊接著,他用一種很輕緩的語氣,說著一些讓刀疤臉心驚膽戰的話,“如果,他今晚死在了這里,你及你背后的人,將全部為他殉葬!”
“他太特殊了,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所以他的命,比誰都重要”
“這是我的底線”
“你...你到底是誰?”,刀疤臉顫顫驚驚的問道。
這一刻,他只感覺面具人極度危險...宛若深淵般,帶著致命的威脅。
“竟然敢威脅楊家,如此放肆,小心惹禍上身!”,刀疤臉哆嗦著嗓音呵斥。
他在賭,賭面具人一定會忌憚楊家的地位。
緊接著,他本能地,緩緩地,移動了一下自己的腳步。
本以為,自己在搬出了楊家這座大山,就應該無所顧忌,直接和面具男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