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來瑪跟別的回紇女人一樣,只會生孩子,不會養孩子,假如不是有云初在,娜哈這個孩子早就夭折八回了。
與其說娜哈是塞來瑪的女兒,還不如說娜哈是云初的孩子,畢竟,這個孩子從生下來基本上都是他在照料。
“哥哥,我們吃旱獺好不好?”
娜哈剛剛洗干凈的小臉上,滿嘴的口水順著下巴往下流淌,云初嘆息一聲又把她的臉用水禿嚕了一遍。
只要持之以恒,一定能把這個孩子從回紇人粗獷的生活習慣中解救出來。
皮袍的好處就在于基本上不用水洗,只需要用剛剛長出來的堿草揉成團擦拭一遍,就能除掉上面大部分的污垢。
就在云初給娜哈穿好皮袍子,系上帶子,穿好皮靴,準備呼喚羊群回家的時候,不遠處突兀地傳來一聲狼嚎。
“嗚——”
娜哈嚇得一頭鉆進云初的懷里,而云初則用兇狠的目光瞅著始作俑者。
一個戴著羊皮帽子提著褲子牽著一只大尾巴母羊的少年從山坳那邊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學狼叫,看樣子,他跟那只羊真得很是恩愛。
這種事情他們以前就不避人,尤其是這些驕傲的少年,他們甚至喜歡在這件事上獲得別人的夸贊。
云初是這個九姓鐵勒回紇白羊部族中最勇猛的一個少年。
他是白羊部族中第一個敢爬上懸崖捕捉巖羊的少年。
也是部族中第一個可以赤手空拳降服盤羊的少年。
更是以一己之力群毆了部族里的十二個孩子,沒錯,就是群毆,云初一個人群毆他們一群。
自從被回紇少年跟大尾羊恩愛過程辣眼睛辣的受不了之后。云初就開始毆打那些喜歡在他面前跟大尾巴羊恩愛的少年。
打過七八頓之后,他們終于學會了,也明白了,想不挨打,要把屁股最好看的大尾巴羊獻給云初……
于是,云初就繼續揍他們,說道理他們是不聽的,反而會覺得你害怕他,在白羊部落里,講道理就意味著你認為自己打不過人家。
他們能聽懂,并且認可的道理就是拳頭!
云初身經百戰,獲得了無數戰斗經驗,手下再無一合之敵以后,白羊部的少年們終于學會了不要在云初面前跟大尾巴羊秀恩愛這件事。
沒錯,他們挨了無數頓毆打,只理解到了這一點,至于云初經常說喜歡這種事,就該去找白羊部里的小姑娘這個道理,他們完全忽視了。
當然,這也跟白羊部的少女們各個面黃肌瘦,一點都不好看有好大的關系,至少,大尾巴羊的那種屁股,白羊部的少女們就不具備,一個都沒有。
云初一手撫摸著娜哈淡黃色的頭發,一邊斜著眼睛瞅那個因為驚惶把褲帶挽成死結的家伙。
他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只要這個狼日的敢靠近他,或者把臟手放在他家的羊背上,他就踹斷這個齷齪家伙的狗腿!
回紇少年米滿早早就看到了云初,他本來不想經過云初的放牧地的,只是這個時候腿很軟不太想繞遠路,這才壯著膽子學狼叫了一聲,跟云初打個招呼,硬著頭皮牽著母羊穿過云初的放牧地。
“云初!我沒有碰你的羊!”
米滿將拴羊的皮繩綁在腰上,高舉著雙手戰戰兢兢地經過云初的羊群。
“你最好走得穩當一些,另外,看好你的騷羊,膽敢掉下一根毛臟了我的羊群,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聽了云初說的話,米滿大驚,抬腿重重地在母羊的屁股上踢了一腳,母羊吃痛大聲叫喚了一聲,就拖著米滿向自家的羊群飛奔而去,直到消失在云初的視線中。
“哥哥,給我燒旱獺吃!”
沒有看到狼,娜哈再一次活潑起來。
“吃什麼旱獺,那東西不干凈!”
“我就要吃旱獺——哇!”
云初粗暴地將娜哈丟到后背上,拍拍身邊的黑眼窩公羊。
“咩咩……”黑眼窩叫喚了兩聲,云初家的母羊群就很自然地圍攏到黑眼窩的身邊。
今天放牧的效果很好,每一只羊的肚皮都吃得鼓鼓的,該是回家的時候了。
“嗷嗷——”
一陣更加嘹亮雄渾的呼喝聲從草蜢湖的另一邊傳來,緊跟著就有一匹戰馬出現在地平線上,接著,就是第二匹,第三匹,緊接著無數的馬頭就從那個小小的矮坡后面出現,波浪一般傾瀉而下。
萬馬奔騰的場面云初怎麼看都看不夠,尤其是夕陽下的馬群披著金光,雄壯的四肢高昂著的馬頭,就像這人世間沒有任何物事能夠阻擋它一般,滿滿的力量美。
回紇騎兵就是這麼勇猛!
跑在最前邊的戰馬脖子底下懸掛著好幾顆人頭,看不清人頭的左耳朵還在不在。
他們的呼聲中充滿了勝利的喜悅與驕傲。
這些騎兵繞著白羊部的營地跑了三圈,之后,就把人頭插在木頭上,一邊騎馬一邊沖著人頭射箭,用來彰顯白羊部強大的武力。
把人頭放在部族營地邊上慢慢的等著腐爛,讓惡臭籠罩整個部族營地,再慢慢的等著蒼蠅在上面生蛆,再慢慢的等著蒼蠅卵孵化,弄出更多的蒼蠅來傳播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