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是很公平的,只要我們以后不要羨慕何遠山,劉雄他們就可以了。”
軍醫給方正的腿糊了厚厚一層綠了吧唧的藥膏,囑咐方正萬萬不要胡亂動彈,就提著自己的家伙事走了。
云初想了一下,就從外邊找來兩個木板,將麻布撕成窄窄的布條,用兩片木板固定住方正的腿,再用細麻布條牢牢地將腿跟木板固定起來,這樣做的好處就在于,出現瘸子的概率會小一些。
方正一邊喝酒,一邊看云初在他的腿上施為,不喊痛,也不叫喚,就是低著頭喝酒。像是在做一個很痛苦的決定。
人只要有點良心,就會經常性的陷入這種兩難之中,為了不讓方正太為難,云初組織了一下語言道。
“西域太大了,阿史那賀魯又遠在庭州,大軍越過一千五百里的路去攻伐,代價太大了。
所以,不如讓阿史那賀魯自己把這一千五百里的路走完,最好讓他們的人聚合在一起,好讓武侯大將軍一鼓而滅。
龜茲處在庭州與西州之間,位置不遠不近,武侯大將軍是勞師遠征,阿史那賀魯在跑了一千五百里之后也算是勞師遠征。
只要我們龜茲這里的駐軍能把阿史那賀魯拖住,武侯大將軍就能從容布置,最終畢其功于一役。
所以,死守龜茲就是重中之重。
裴東風一口氣拿出來好幾件青衫準備賞賜給有功之臣,就說明龜茲城里不可能有太多的軍隊駐扎。
最有可能的是用龜茲城安居,來蠱惑城里的胡人來抵擋突厥人,這伙烏合之眾的主心骨,就是咱們大關令衙門里的十一個人。”
方正欽佩的瞅著云初道:“你覺得我們……不,你們有勝算嗎?”
云初搖搖頭道:“沒有半點勝算,死定了。”
方正低著頭又看看自己被云初包裹的如同粽子一般的左腿道:“拿上你的戶籍,過所,快跑吧,你是我招募的書吏,不算是大關令衙門里的吏員,快點跑,最好能盡快跑到西州。
這一次阿史那賀魯瘋了,他糾集了兩萬帳突厥人來勢洶洶,現如今,就在天山的那一邊,很快就要來了。”
云初點點頭道:“你說的很對,必須盡快跑路,不能在這里久留。”
方正遺憾的道:“可惜我馬上就要被我姐夫的衛隊帶走了,沒辦法帶你走。”
云初握握方正的胖手道:“沒關系,我可以自己走。”
方正又低聲道:“一個人走太危險了,我們后天天一亮就走,你遠遠的綴在我們后邊,這樣安穩一些。”
方正能說出這一番話,已經算是把云初當做真正的朋友來看待了。
云初再一次握了握方正的手低聲道:“我們有緣再見!”
方正眼角泛著淚花沖著云初的背影道:“我真的不是膽小鬼啊,是我娘……”
云初也不回頭,只是擺擺手,就離開了大關令衙門,這里是他在大唐世界里的第一份工作,雖然很短暫,卻很溫馨,很有紀念意義與參考意義。
===第二十六章什麼是他媽的有趣===
云初當然沒有跟龜茲城共存亡的決心,別說龜茲城了,就算是長安城他也沒有這種共存亡的心思。
這是一個將要出一個英雄的局面。
一個英雄帶著龜茲城里那些有八百個心思的烏合之眾打敗突厥大軍,最終戎馬凱旋的故事的發生地。
云初覺得自己可能成不了這個英雄,沒有任何可能在這種局面下成為大唐的少年英雄,最終一飛沖天,登上凌煙閣。
死亡的概率太大,太大了。
一份工作而已,用不著把命賠上吧?
因此回到桑林地之后,他就從馬廄里把自己的棗紅馬牽回來,喂了一些精飼料,還仔細地給馬洗刷了一遍,再過幾天,自己能跑多遠,就指望這匹馬呢。
大關令衙門就不缺少牛羊肉,所以,云初一整天都在弄牛肉干,羊肉干,跟牛油炒面。
牛油炒面里添加了砸碎了的核桃仁,杏仁,鷹嘴豆,再把曬干的黃蘿卜跟菠菜粉末添加進去,只要吃這種炒面,就能滿足一個人所需的所有營養物質了。
第三天的時候,方正果真被送到西州養傷去了,只是受傷的原因變了一點點,文書上說是在召集民夫的時候從馬上摔下來的,龜茲這里沒有好的醫生,需要送到西州養傷。
很正常的流程,在文書上只是被提了一句,方正走了,大關令衙門就由壺正何遠山領銜統領,劉雄成了新的壺正,哦,云初也進了一步,成了大關令衙門里有名有姓的文書掌固。
方正這個人還是很有些義氣的,臨走的時候贈送給了云初一把金茶壺,跟六個金茶杯。
不論是金壺還是金杯子外面都鎏上了厚厚一層錫,手藝漂亮的沒話說,一看就是龜茲城里最好的金匠的作品。
西域人干別的事情差一些,但是,論到金匠手藝,確實值得一提。
只是將一套漂亮的金壺,金杯弄成錫的,多少有些錦衣夜行的味道。
云初得到了一套茶具,那麼,何遠山得到的東西應該更多,由此可見,云初當說方正一個月只收四千貫這中間有貓膩的事情是真的,他真的只上繳四千貫,自己留下了更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