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總覺得丁大有的這一番話有很大的吹噓成分,自從看到丁大有一個人就把那麼多的和尚撕碎之后,云初就不再認為是吹噓,只會認為是丁大有在美化尉遲恭。
尉遲恭這人云初很早就認識他,小時候,長大后,沒少把尉遲恭的畫像貼在自家門上。
聽說尉遲恭現在喜歡上了修道,整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個人顯得極為平和,李治對于尉遲恭聽說也是尊崇有加,但凡得到與修道有關的好東西,都不忘記賞賜給尉遲恭一份。
想想也是,不出門的開國老功勛,才是最好的老功勛,當然,那些已經死在勝利前一刻的老功勛就更加值得所有人懷念了。
梁建方則是一個真正的老賊,明明已經老了,還脾氣火爆得跟火山一樣。
想到這里,云初就把已經拿出來的鎧甲重新安置在架子上,反正,穿了鎧甲之后吧,說不定會讓老賊更加地興奮,毆打起來會變得更加狂野。
云初也把上好的牛皮鐵盾重新掛在墻上,聽說梁老賊最擅長的武器是一對擂鼓甕金錘,據說是漢伏波將軍馬援留下來的兵刃,一對錘子足足有一百六十斤重,單個的就有八十斤重。
不像何遠山在龜茲大戰時期用的錘子,還沒有好一點的香瓜大。
猛男用猛錘子,這是必然,梁老賊如果掄不起一對一百六十斤重的錘子云初才看不起他呢。
反正,不論老賊用多大的錘子,一錘子將這面盾牌砸碎,順便再把云初砸成肉泥估計不成問題,所以,盾牌也用不成。
武功一道,就跟做數學題一樣,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不會就是不會,沒有任何中間路數留給你。
對于明日怎麼對付梁老賊,云初想了很久,很久,最后在天快亮的時候,決定讓崔氏給他準備一個大澡盆,他要用香湯沐浴。
崔氏不明白一向硬線條作風的郎君為什麼要用香湯沐浴,沒有多問,就給他準備好放置了很多干花瓣花油的洗澡水。
云初在里面浸泡了好久這才從水里香噴噴地出來。
還讓崔氏給他身體上涂抹了不少的香膏,穿上內褲跟紗織的里衣,再穿上一層雪白的外袍,以前在西域穿的黑羊羔皮大氅不穿,換上一件紅狐貍皮的大氅。
戴上一根束發絲帶,將眼角給提起來,絲帶中間崔氏還鑲嵌了一塊藍寶石。
用眉筆描了眉,這樣跟那一雙半成品丹鳳眼才相配,臉不夠白,就用了一點香粉,最后輕輕地咬了一下口媒子,一個唇紅齒白的富貴公子的模樣就出現在昏黃的銅鏡之中,比他娘的賈寶玉還要賈寶玉。
這副模樣崔氏簡直喜愛到骨頭縫隙里去了,迫不及待地找來一個束發金環把云初的頭發束起來,又在束發金環上加上了一個紅色絨球,在她看來,這個模樣的郎君,才真正稱得上是美人如玉。
別看大唐武風強悍,對于明眸皓齒的美男子同樣沒有什麼抵抗之力。也是,胸口有鼓鼓的胸肌,肚子上十幾塊腹肌的猛男看慣了,總要找幾個類似“二刈子”的男人來換換口味。
等云初從圓凳上站起來的時候,一個嬌嬌弱弱的富家嬌公子就出現在了崔氏的面前。
就在崔氏含著眼淚,用簪子將幾根不聽話的頭發挑順之后,就聽云初道。
“我這個模樣,應該經不起武人一拳吧?”
“郎君凈瞎說,您這般模樣,那個失心瘋的會拿拳頭對付您呢。”
云初抓抓發癢的耳朵又道:“你說我這副模樣去拜訪人家,人家會不會認為是一個孌童主動送上門來了?”
“呸呸呸,郎君瞎說,那些腌臜東西怎麼配跟郎君相提并論?”
“最好不要挨打,要不然我想了半夜的想法就白費了。”
“郎君今天要去拜訪誰?”
“我的老領導雁門侯梁建方。”
“呀,原來是去拜訪梁武侯啊,郎君為何昨日不說,妾身也好準備禮物。”
云初搖搖頭道:“不用帶別的禮物,只需要把你親自從酒里蒸出來的酒精給我裝上一壺就成了。”
“郎君要給人看病?”
“別問了,去裝吧,記得把蓋子重新封好,要不然那東西自己會跑。”
酒壺拿來了,云初輕輕抿了一口,一股濃烈的酒味就直沖腦門,在腦門里轉了三個圈之后,在飛流直下,如同一道火流一般直沖胃袋。
兩坨嫣紅浮上云初面頰,這讓本來嬌弱的他,顯得更加地姹紫嫣紅。
眼看著天亮了,云初沒有去馬棚里找棗紅馬,估計自己這副模樣棗紅馬會不喜歡,今天出行,自然是要坐車。
當云初拿著一卷書,提著一個酒壺從屋子里出來的時候,云家所有的仆人都呆滯住了。
就連一向自詡見過世面的九肥,也愣了好一陣子才挑起大拇指道:“郎君真正好顏色。”
“閉上伱的臭嘴,好好趕車,目標雁門侯府!”
云初上了馬車,就再也沒有打開過窗簾,免得晉昌坊的百姓看到,以為自己真的變成了一個“二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