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答應去勸說宗正,讓他不要在此事上與朕糾纏,只要宗正不對朕發難,褚遂良一人獨木難支。”
“可是,長孫舅舅還沒有明晰,若他也站出來反對,陛下千萬千萬莫要駁斥長孫舅舅,妾身繼續以宮人身份留在皇宮陪伴陛下也就是了。”
李治哈哈大笑道:“長孫舅舅要的不過是幾個恩蔭罷了,給他就是。”
瞅著李治意氣風發的模樣,武媚扶著肚子慢慢站起來,臉上也洋溢著微笑。
云初笑不出來!
任何人在面對梁建方的時候都笑不出來,即便是皇帝也不成,因為沒人知道這個老家伙會在下一刻弄出什麼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來。
老家伙在上一刻還在夸獎云初擁軍工作做的到位,踏實,做的好,下一刻,就準備在晉昌坊大宴老友。
時間,就在半個時辰之后,酒要酒精,菜嘛,只要是大食堂里的菜肴每樣來一遍就成。
自從聽到這個消息,云初就開始不斷地打嗝,用針扎了穴位也無濟于事。
“公爺,酒精里面已經被孫神仙下了毒,喝了之后會出人命的。”
孫思邈之所以要給酒精里面下毒,就是為了限制酒精的產量,繼而讓這個東西的作用僅僅在醫療上,而不是被那些酒鬼把這東西當成瓊漿玉液一股腦的灌進肚子里去。
大唐一年消耗的酒精數量驚人,估計就算是裝不滿一個西湖,也差不了多少,畢竟,他們喝的都是低度酒,只要是喝酒,誰不能喝個兩三斤的。
更不要說類似汝陽王那種飲如長鯨納百川那種喝法的人。
同時,利潤也驚人,就是對大唐少的可憐的糧食產量沒有半點好處罷了。
梁建方不知道從哪里搬來一壇子酒精,云初看的很清楚,這就是自家賣給太醫署的酒精,壇子上用紅紙書寫著——殺毒藥三個黑乎乎的大字,云初甚至還在三個字下邊印制了一個骷髏頭與兩根交叉的人腿骨。
這東西一看,就不是什麼善類,只要是還想活命的人,基本上都會離這東西遠遠地,再加上孫神仙的警告,喝了這東西必死無疑就成了一種常識。
有不信邪的,梁建方就是!
他直接打開壇子倒了一碗殺毒藥,咣當一聲就灌進嘴巴里去了,從他喝酒精喝的輕松平常來看,這兩年,他絕對沒有少喝這東西。
梁建方咣當一聲,就把酒碗丟桌子上,對云初道:“老夫這就要死了,你連老夫最后的一點心愿也不肯成全嗎?”
這就沒辦法了。
梁建方這個老不死的喝了一大碗毒藥之后還總是不死,還色瞇瞇的瞅著娜哈的烏騅馬,看樣子恨不得自身化為一批公馬,與這匹母馬孕育下一代寶馬。
嚇得娜哈連忙牽著烏騅馬,帶著兩個大肥,去虞修容那里避難去了。
等娜哈跟小丫鬟走了,云初再看看自家那群長得非常圓潤的仆婦們,覺得用她們來伺候梁建方拉扯來的狐朋狗友應該是最合適不過的。
詢問梁建方來的人有多少,問完話云初又開始后悔了,因為這一問,梁建方嘴巴撇一撇,就增加了五六十個來吃飯的人。
還以為都是梁建方麾下左武衛的人,等鄭仁泰跟蘇定方兩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云家大門上的時候,云初,就嘆一口氣,給崔氏下令,在云家擺長桌宴。
眼看著一個個殺氣騰騰的老漢一個個從云家大門進來,尤其是看到一身綠袍子的李績之后,云初打嗝的毛病立刻就好了。
這些人進云初家,比進自己家還要隨便,而且都是騎馬來的,不一會,云家不大的馬廄里裝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名馬,而且全是清一色的母馬。
這恰好得了棗紅馬的意,抖擻著精神在馬廄里亂竄,幸好,此時不是戰馬的發情期,否則,它能讓這里所有的母馬大著肚子回去。
大街上到處都是訓練有素的全武裝部曲,還有人專門指揮這群部曲該在哪里防衛,該在哪里布防。
看到指揮防衛的人,云初頓時就笑開了花。
裴行儉瞅著云初的笑臉,連連后退,捂著腦袋道:“昨夜受了風寒,愿意借云家客房休憩一整日。”
這種臨陣脫逃的借口,云初如何肯答應,拖著裴行儉的手,就告知梁建方,今日但有所需,都可以讓裴行儉來滿足。
然而,梁建方見一眾老友到齊,就指著云初道:“這小子馬上就要考進士了,行卷就是這頓長桌酒宴如何?”
坐在最重要位置上的李績瞅著桌子上琳瑯滿目的小吃,美食道:“這就是那桌令一個得勝歸來的統軍大將,寧愿違反老夫將令,也要放開手腳大吃一場的長桌宴嗎?”
云初躬身道:“算不得美味,只是情誼濃一些。”
李績抬起頭,陰冷的瞅著云初道:“好,都說情意濃時可作酒,老夫今日倒要好好品嘗一下其中的情誼。”
梁建方立刻舉起那個印著骷髏頭的酒壇子,殷勤的給李績面前的酒碗里倒滿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