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梳若一個墜馬髻,跟秋娘一個模樣,她沒有在嘴角點一顆痣,卻比秋娘風流嫵媚一萬倍。
在她的懷里,正躺著一個小小的嬰兒,毛的出來,那個嬰兒已經不再生病了,躺在母親的懷里,不斷地吐若清亮的小泡泡。武媚看一眼跟云初玩耍的很愉快的李弘,就笑道“弘兒似乎特別的喜歡你。”
云初接住從馬背上跳下來的李弘。將他放在地上,這才拱手道∶“或許是我們很投緣,也有可能是我這人很討孩子喜歡。”武媚笑道∶“當初你斷定我懷的是一個女胎,現在,這孩子呱呱落地了,真的是一個女胎,如今,這孩子命運多舛,你能再為她毛一眼前程嗎”
===第六十七章誰的道德最敗壞===
云初看一眼那個可愛的孩子,就把頭轉了過去,正要說自己肉眼凡胎一類的廢話的時候,李弘卻抱著他的腿哀求道n“你幫幫小妹。”
瞅著李弘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云初沒來由的心頭一軟。
就朝武媚施禮道∶“微臣聽說,福瑞之人自有祥云籠罩,既然小皇女命運多舛,昭儀何不將孩子寄放在福瑞之人身邊,借助他的福瑞之氣庇佑小皇女,待得小皇女轉運之后,再接回身邊,承歡膝下不遲。
云初明顯感覺身邊的溫度似乎下降了不少,就聽武媚道∶“這福瑞之人,”世上難找,卻不知你說的福瑞之人乃是何等樣人?"云初笑道“孫神醫,玄奘大師都是這般人物。’
“你是說,只要本官將小女托付孫神仙或者玄奘大師,這孩子就能避過災難嗎?”云初苦笑道∶“微臣如何敢作保呢,不過,聽說紀王年幼之時也是小皇女這般不得安穩,在孫神醫那里寄養了幾年之后,如今,還不是身體康健的可以打死一頭老虎'云初說完話,就用單臂當杠子,讓李弘抓著他的胳膊玩耍,不想再跟武媚說話了。
話說到這個地步了,再多說就毫無意義。不論是孫神仙y還是玄奘大師,都是皇家極為信任的人,皇家子女托庇在他們門下,也是一件順理成章的事情,不存在禮法顏面上的問題。
所以,云初的這個建議,也是四平八穩的沒有任何問題,就算在李治面前說,都沒有任何問題。
云初不說話了,武媚卻陷入了沉思,這個時候,云初就賭武媚對自己的孩子還是心疼的,如果她真的狠的沒樣子了,云初也不會主動上去找死。
半晌,武媚道∶“這幾日全憑孫神醫在照顧小女,幾次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如果將小女舍給孫神醫做幾年道童,也是好的。”背對著武媚跟李弘玩鬧的云初,緊繃著的肌肉慢慢地松弛下來。還好,還好,此時的武媚還沒有走火入魔到了為了權力生死不論的程度。
既然武媚發話了,云初就提著李弘轉過身,沖著小小的,白白的嬰兒道∶“你應該叫我師兄的。”“你竟然拜孫神醫為師了嗎?”武媚聽了云初的話非常吃驚,孫神醫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不收徒弟了。云初撓撓頭發道∶“我當著孫神仙的面喊他師傅,結果,孫神醫讓我滾出去。
我滾出大門之后,再喊孫神仙為師傅,孫神仙沒有理睬我,大概是已經同意且默認了吧。“哈哈哈”武媚笑得花枝亂,如果她懷里沒有抱著小嬰兒,遮擋住了一對山巒,應該更加的美。笑完了,就指著一邊跟嘍啰一樣站立著的溫柔道∶“這就是你的另一個姓溫的,當御史的狐朋狗友?狄仁杰走了,白白瞎了一首好詩,擁在他身上一點都不妥帖。”
云初笑道∶“終有一日,狄懷英的大名一定會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武媚看著天空低聲吟唱道∶“千里黃云白日熏,北風吹雁雪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這般好的詩,落在你們身上浪費了,你還是多作一些類似《男兒行》一類的順口熘比較好。”云初再次躬身道“昭儀說的是。’
或許是云初剛才給的建議,讓武媚脫離了令她本人都感到難以取舍的陰暗,這一刻心情竟然非常好,指著曲江邊上萬年縣新開的池塘道∶“既然你善于作詩,不妨就用這一方水塘為題,作一首出來,如果讓我滿意,我會向陛下建議,讓你升官,當上萬年縣還。”
云初本來正在為自己身為萬年縣尉,卻指派著萬年縣所有事情而煩惱,沒想到武媚竟然愿意為他吹李治的枕頭風,這可是百年難誤的好事。
“池塘太小,不如以曲江為題如何?”云初見武媚臉上滿是不屑之色,就故意問一句,希望把跟腳釘死再說,當年,聰明如狄仁杰都在這一手之下喝了洗腳水,云初就不信,武媚的聰慧程度會超過狄仁杰。
果然,武媚冷笑一聲道∶“以曲江為題的詩作,沒有一千首,也有五百首之多。
既然人家將你比擬成倚馬可待的雄才,那就拿出雄才的樣子,讓本宮心甘情愿得為你說好話。”
云初將一直抓著他衣角的李弘丟到背上,笑瞇瞇地道∶“如此,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