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再去吐蕃,就能打敗論欽陵,你信不信?”
云初回頭看一眼**道:“不相信,很多人都這麼想,結果都沒有打過論欽陵。”
“那是因為我的兵少!”
“論欽陵的兵很多嗎?”
云初等了一會,聽不到**的回話,就回頭看看,發現**的臟臉有些扭曲,半天才聽他道:“他就帶了兩百騎。”
云初點點頭道:“我聽肥九說了,你走的時候可是足足帶了九百人啊。怎麼著,你的九百人被人家的兩百人給殺光了?對了,我現在就很想知道你是怎麼逃回來的?”
**長嘆一聲道:“家將替我死了。”
云初丑丑鼻子道:“看你身上的破衣爛衫,就知道你是怎麼活著回來的了。”
**沉默了片刻道:“云初,那種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感覺實在是太好,太美妙了。
李家不要我了,不如以后我就跟著你吧,只要有去吐蕃,去吐谷渾的事情,你盡管交給我,一定給你辦的妥妥帖帖。”
云初搖頭道:“我家可沒有九十八個說讓你禍害,你現在還記得你當出去吐谷渾的差事嗎?”
**呆滯了一下道:“帶吐谷渾的財富回來。”
云初回頭再看一眼**道:“你卻去了吐蕃,奸殺了祿東贊的女兒,還把人家裸體曝尸,不得不說,你這人做事很沒有規矩啊。”
**搖頭道:“這可怪不得我,我還不至于去奸一個吐蕃女人。”
云初嘆口氣道:“我最討厭的就是把過錯都推給部下的人,下一次,要是再有把過錯退給部下這種事情,不用論欽陵動手,我就先殺了你。
你可能還不知道,你祖父曾經懇求我殺了你。”
**默不作聲,仰頭看著天上熾熱的太陽,兩股淚水從濃密的胡須中問流淌下來,再流淌在他的破爛皮祆上,就沖刷出兩道小小的泥石流。
晉昌坊的大澡堂,如今,已然變成了長安城中,最奢,服務項目最多的沐浴之地。
不過,**來了,男澡堂就要歇業了,沒人愿意跟一個如此骯臟的人一起洗澡。
即便是見到都不成,這個人洗完澡,估計,晉昌坊大澡堂就要停業三天,進行深度清潔。
對于身上有傷的人如何洗澡,晉昌坊大澡堂有自己獨特的法門。
等**進入澡堂之后,四個腰間僅僅圍著一條毛巾的壯漢已經嚴陣以待了。
抬死豬一樣的將剝的**的**抬到臺子上,然后就開始動手清潔。
臟水裏挾著一些不知名的小生物瀑布一樣的從臺子上流淌下來,最后進入了下水道。
云初來到大澡堂的二樓,找了一處迎風的地方,吩咐廚房多準備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上來。
他就自己一個人一邊慢慢的喝著罐罐茶,一邊等候沐浴,包扎結束的**上來。
現在,云初很確定,李績真的不要這個嫡長孫了。
這已經超出了做戲的范國,就算是做戲,也會給**留下極為深刻的心理陰影,很不劃算的。
直到現在,云初還是沒有搞懂,李績為何會如此肯定的認為**會害了他李氏一族。
雖然云初知道,**確實是做到了,但是,他李績又不是神,他憑什麼知道呢?
而且很多年前就知道,如果算上第一次打獵放火燒山,準備把**燒死的那一次,這一次縱容他去吐
谷渾,應該是第二次謀殺了吧?
如果他真的清楚地知道,**就是他們家的災星,可以下毒,可以謀殺,甚至可以明目張膽的打死,
對李績來說,應該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呢?
被洗干凈的**被抬上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時辰以后的事情了。
現在的**除過臉上有高原紅,整個人黑的跟煤球一樣,已經勉強恢復了兩分貴公子的模樣。
當然,這兩分貴氣還是晉昌坊大澡堂特制的浴衣帶來的,而不是他本人帶來的。
**看到云初為他準備的飯食,眼睛亮的跟狼一樣,不過,他還是很有很有規矩的在吃飯,不論是坐
姿,還是吃飯的方式,包括吃菜的順序都完美無瑕。
就是,吃的快了一些。
在一口氣吃了一盞茶的時問之后,**還是停止了進食,看的出來,他還是很餓,但是,他又明白,這個時候吃的太飽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情。
晉昌坊平準藥堂的郎中在云初耳邊嘀咕幾句,就彎著腰下去了。
云初瞅著慢慢喝著醪糟的**道:“披創二十一道?”
**有些驕傲的笑道:“真正從死地硬是一刀刀殺回來的人。”
云初又瞅著**道:“背后的傷就有十六道,也就是說,你大部分的作戰時問里都是背對著敵人,也就
是說,你在逃跑。”
**點點頭道:“沒錯,跑啊,跑啊,每天只要睜開眼睛,就開始跑,遇到牧人就殺牧人,遇到商賈就
殺商賈,掠奪一切能用的東西,能吃的東西。
我不記得這段時間里跑死了多少匹馬,也不知道殺了多少吐蕃人,我只知道,只要我們在某一個地方停
留超過半天,論欽陵的騎就會出現在我們的視野里。
我不是沒有折返回去跟他戰斗,可惜,只要開始接戰,我們不論怎麼進攻,都會被論欽陵的騎一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