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無人應戰,李治的眉頭才皺起來,一邊的李績就對皇帝道:“陛下莫要著急,精彩的這才開始,不是這些人怯戰,而是一個個都在審時度勢。
也是在等待薛仁貴火氣升騰,等他急躁的時候,就該有人出來了。
此時雖然只是斗將,其實,也是兩軍交戰,這些人沒有輕易地出戰,老夫才略覺欣慰。”
就在李治準備說點啥的時候,一員戰將緩緩地從武衛的軍陣中騎著馬走了出來。
他的后背上插滿了短矛,戰馬屁股上的革囊里則裝著更多的短矛,而他手中的兵刃卻是一桿長的過份的長矛。
東平郡公程名振見皇帝不認識此人,就站出來施禮道:“啟奏陛下,此乃微臣犬子程務挺乃右領軍中郎將。”
李治指著程務挺身上插得如同箭豬一般的短矛道:“如此說來,令郎擅長投矛?”
程名振笑道:“勉強算是一門本事,雖然粗陋,上了戰陣之上還算有用,讓陛下見笑了。”
李治舉起酒杯朝程名振邀飲道:“好,朕嘗聞虎父無犬子,愛卿滿飲此杯。”
皇帝邀請喝酒,程名振自然痛快的一口喝干,回到座位上,就聽旁邊的梁建方低聲道:“還是出來的太早了。”
程名振不以為意的道:“拋磚引玉爾。”
梁建方笑道:“就怕這磚頭被玉石砸的粉碎。”
程名振面色不虞,梁建方卻當看不見,呵呵笑著依舊與那個被他裹進大氅的胖狐貍美人調笑。
薛仁貴立馬高臺之下,程務挺縱馬繞著圈子在跑。
薛仁貴沒有截斷程務挺的去路,明知道程務挺在催動戰馬準備高速狂奔,然后再找出機會投擲短矛,如此,有戰馬沖力加成,短矛的威力將會大增。
果然,就在程務挺的戰馬速度提高到最高的時候,程務挺將長矛夾在胳膊底下,向薛仁貴沖了過去。
從正面看長矛很難判斷這東西到底伸出來了多長,往往只能看到閃爍著寒光的矛頭,很對時候,當你以為矛頭距離自己還遠的時候,長矛卻已經近在眼前。
薛仁貴伸出碩大的狼牙棒迎向直奔自己胸膛而來的那一點寒芒。
長矛準確的頂在長矛的矛頭之上,才一接觸,薛仁貴就大吃一驚,長矛之上竟然力道很小,被狼牙棒觸碰一下,就向后縮了回去與此同時,另一點寒芒從左方突刺而來,薛仁貴將身體貼在馬背上,寒芒帶著刺耳的尖嘯向他的肩膀上方刺過來。
長矛竟然是程務挺的誘敵之計,真正的殺著卻是他左手上的短矛。
薛仁貴嘿的叫喚了一聲,左手丟開韁繩,一柄短刀卻出現在手中,用盡全身力氣向那一點寒芒劈砍了過去,只聽叮當一聲響,程務挺手中的短矛前進之勢,略微停滯一下,就在這一瞬間,兩匹戰馬已經錯鐙而過。
薛仁貴聽到身后又有短矛的破空聲,右手將狼牙棒甩了出去,喀嚓一聲就砸斷了飛襲過來的短矛。
剛才這一幕看的李治膽戰心驚的,他實在是沒有想到,說好的二三子戲于軍前,現在卻變成了生死搏殺。
就剛才這一幕,只要有一個人的武藝稍微差一點,就是命喪當場的場面。
李治朝李績等一干老將們看過去,發現他們竟然看的津津有味的,即便是當老子的程名振,此刻臉上也只有惋惜之色,沒有擔驚受怕的模樣。
“陛下,薛仁貴身體沉重,力大卻不夠敏捷,所以,他才選了狼牙棒這種以力破巧的武器,看樣子,這是為了對付云初,裴行儉兩人準備的。
現在,遇到了程務挺這種擅于使用遠程武器的將軍,他手中的狼牙棒就顯得不那麼合適。
這就是程務挺為何明知薛仁貴勇力無雙還要搶先出戰的原因。”
有李績在一邊講解,李治終于完全沉浸在這一場精彩的爭斗之中去了。
這一次發起沖鋒的還是程務挺,不過,這一次薛仁貴沒有給程務挺將馬速提起來的機會,同樣驅趕著戰馬迎了上去。
程務挺雙手亂抓,插在背后皮套子里的短矛就被他一根根的投擲了出去,速度奇快,以至于第一根短矛才到薛仁貴面前,后面三根短矛也已經近在咫尺。
薛仁貴低吼一聲,揮動狼牙棒將眼前的短矛砸飛,避開隨后而至的兩根短矛,再揮拳砸飛最后一根短矛,而程務挺的長矛又出現在了他的胸前。在
薛仁貴不敢賭這一矛的虛實,不得不再次用力砸開長矛,然而,又有兩點寒芒沖著他的胸口奔襲過來。
這一次薛仁貴竟然不閃不避,就在所有人以為他準備硬挨這兩根短矛的時候,已經有人不忍心的閉上了眼睛,這是短矛不是箭矢,短矛有洞穿鎧甲之威。
就在此時,薛仁貴竟然徒手抓住一根短矛,再用這跟短矛硬生生的挑飛了另外一根,右手的狼牙棒已經以雷霆萬鈞之勢當頭向程務挺的砸了下去。
避無可避之下,程務挺只好舉起長矛格擋,喀嚓一聲響,薛仁貴這一錘子竟然砸斷了程務挺的長矛,然而,狼牙棒的力量并沒有被完全削減掉,狼牙棒上的狼牙掛著程務挺鎧甲的護肩獸頭,竟然生生的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