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種藥也有很大的缺點,那就是明明能昏迷著活兩三天的人受了這種藥物之后,只能活一盞茶的時間。
尤其是對失血過多的人有奇效。
云初猜測這種藥應該是一種興奮劑,曾經問老祖宗討要過,結果被罵出去了,還說,他不死,別人就休想拿到這種藥的秘方。
按照老祖宗這輩子不詳的生卒年月來看,云初覺得自己這輩子大概沒希望獲得這東西的秘方了。
因為有話要問金三述,云初希望他能在死前清醒一些,好回答他的問題。隨著金三述劇烈的運動,雪地上原本成片的血痕,逐漸變成了一綹綹的。
明明快要死了,這個混蛋,還在向高坡上爬,浪費了很多的金貴的藥效。
可是,通曉人性的云初清楚地知道,不讓這個家伙爬上高坡,他不會回答任何問題的,畢竟,這是他最后的執念。
好不容易跟著金三述爬上了高坡,云初就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個雪爬犁,爬犁上綁著瑟瑟發抖的金猱笳,爬犁后邊拖著生死不知的楊景。
看到這一幕,云初笑了,四處環顧一下,發現這一方白茫茫的田地里只有他們,就拔出了橫刀。
金三述爬到爬犁邊,對金糅筘喋喋不休的說著話。
“告訴父親,繼續忍,告訴父親,繼續忍,告訴父親,繼續忍!”
金糅茹沒有看近在咫尺的金三述,而是將下雙漂亮的眼睛睜的老大死死地瞅著帶著一臉笑意緩緩逼進的云初。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別殺我。”金糅茹這一刻覺得云初的眼神比冰雪還要寒冷。”
楊景踉踉蹌蹌的站起來,沖著云初笑道:“多謝將軍救。”
云初揮刀斬下了楊景的人頭,看著他的腦袋骨碌碌的順著高坡滾下去,沒有活著的可能,這才對仰面朝天的金三述道:“說說,你們為什麼會來到大行城?”此時藥效已經完全發作,金三述原本發青的臉浮起一絲極不正常的嫣紅。
就如同我對你說的那樣,我們要提早布局,為崛起而努力,天助自助者,新羅人自己如果都不努力,新羅國就沒有將來,男子會成為唐人的奴隸,好會成為唐人的玩物。
我們不想接受這個結果,所以,我就來了,看看能不能刺殺一一些唐人的重臣,讓你們唐人的東征草草結束。
現在看起來,你們唐人遠比我們認為的可怕。
所以,我只想讓金糅筘告訴我的父親,新羅還需要忍耐,新羅光明的未來,還在遠方。
說完話就扭頭瞅瞅將腦袋扎進雪堆里,打死都不愿意聽他們談話的金糅知,憐惜的將她的頭從雪地里挖出來,溫柔的擦拭掉金糅笳臉上的雪與淚水對她道你是新羅的王族,即便是面對死亡,也要有足夠的從容與尊嚴,否則,你將來就算是成了女王,也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
金糅茹的牙齒咯咯作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兩只眼睛里向外噴涌的淚水更多了。
金三述讓金蹂茹的頭靠在他的胸口上,低聲撫慰道:“不要怕,我在這里呢。”
金蹂筘的身體還是抖動的如同篩糠一般,不敢看云初那張笑臉,只能把頭埋在金三述的懷里。
金三述瞅著云初笑了,一邊撫摸著金糅茹的長發,一邊對云初道:“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們唐人,尤其是你這樣的貴公子,你們的國家太強大了,不用像我這樣從一出生就生活在你們唐人的陰影之下你們天生就擁有的東西,我們需要付出十倍,百倍才能得見。二我們很多時候犧牲了很多優秀的人,才能達成的成功,在你們眼中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笑話。我在百濟與裴行儉共同作戰,黃山一戰,我新羅兵馬死傷超過兩萬人,苦心孤詣拿到的黃山,就因為蘇定方一句話,我們的大軍就要后撤六十里,眼看著你們唐人進入百濟的城池燒殺劫掠,我們卻如同野狗一樣只能看著。云初,你們這樣霸道的做事情,是有報應的。”
云初一句話都沒有回答,就笑吟吟的站在那里聽,直到金三述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最后查然無聲。
隨著金三述的心跳停止,金嫖策卻呆滯的坐起身,瞅著云初道;“我啥都不知道。”
云初笑道:“你當然啥都不知道。”
金糅筘道:“能不殺我嗎?
云初道:“當然不會。
金猱筘瞅著已經滾到高坡腳下,并且被雪黏成老大一個雪球的楊景首級道:“你真的不會殺我?”
云初道:“不會,我還需要你把金三述的話帶給金庾信聽呢。”
金糅筘疑惑地道:“我啥都沒聽見。”
云初淡淡的道:“那就告訴金庾信,大唐遠比他以為的可怕,如果有什麼野心,就收收吧。”
“為什麼要我把這句話帶給金庾信?”
“因為,大家都需要時間。”
“云初,你真的很可怕。”
“胡說,我是一個溫和的人。”
云初說著話,就解開了金嫖茹身上的綁索,那些花郎徒對金糅知下手很狠綁縛的很結實,在這樣的寒冷天氣里,綁的時間長了,血脈不通,肢體就會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