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緊緊地抱住娜哈道:“我的心肝喲,以后可不敢給人胡亂出主意了。
尤其是太子,別看他還小,皇家的龍娃子生下來就比老虎大,會吃人的。”
娜哈抽噎著道:“不關我事,我只說誰欺負我們,我們就殺誰,誰讓那個吳征欺負李弘的,死了也活該。
我跟哥哥在西域的時候,就是這麼干的,也沒有人說我們的不是。”
這話讓崔氏無話可說,沒道理在西域能干的事情,在長安就干不成。
同時,她也明白了,虞修容今天之所以重責娜哈,是不愿意讓娜哈深度參與到皇家事物里面去。
不論是虞修容,還是她都以為娜哈去找李弘,不過是加深一下兩家人的情誼,萬萬沒有想到,李弘竟然會真的愿意聽娜哈的建議,一出手就毫不容情的殺了吳征全家。
太子年幼,自然不能直接下令誅殺吳征滿門,但是,他的父親可以,他的母親也可以。
所以說,娜哈今天這頓打其實挨的很冤枉。
安頓好娜哈之后,崔氏來到虞修容房間,見李思帶著兩個小的在屋子里的玩耍,虞修容則愣愣的坐在床上。
見崔氏進來了,就道:“打的重嗎?”
崔氏低聲道:“沒有傷到骨頭。”
虞修容道:“其實今天這頓打,應該是我挨的,只是聽到吳征滿門被斬殺的消息之后,我嚇壞了,不由自主的去打了娜哈。
她哥哥把她疼愛到骨子里去了,雖然經常打她卻從未真正打過她。
我今天做錯了,現在只希望這孩子別怨恨我。”
崔氏道:“娜哈這孩子天性善良,不會記恨夫人的,再說了這一次也有娜哈的錯。”
虞修容搖搖頭道:“娜哈沒有錯,她跟李弘說的話,其實就是她跟哥哥在西域的生活,沒有說謊話,也沒有慫恿誰,她就是覺得李弘受欺負了,想要幫自己的朋友出口氣。
是我慫恿她去曲江攀附皇后,也是我促成娜哈去了東宮,最后闖出來的禍事。”
崔氏道:“這不關夫人的事情,誰都沒有想到,這件事最終會變成這樣。”
虞修容搖搖頭道:“你還不明白嗎?當日太子在很多人面前被誘騙者說了那麼一句話。
太子是陛下跟皇后的心頭肉,責罰之后自然不會起什麼換掉太子的心思。
既然太子已經被責罰過了,按照皇家一事不二罰的做事方式,太子沒事,那麼別人就該有事了。
以陛下跟皇后的做事法子,當時在那座廳堂上聽到太子說那句話的人,沒有一個能活。”
崔氏又哆嗦了一下道:“當時可是正在給趙國公長孫無忌祝賀生辰,難道說,陛下,皇后,連趙公都不愿意放過嗎?”
虞修容嘆口氣道:“夫君走之前的晚上,我們說了很多很多的話,夫君話里面最重要的一條便是不可與長孫家有染。
那時候,我還滴咕呢,長孫無忌乃是當今陛下的親舅舅不說,更是苦心孤詣的將陛下扶上皇位的第一功臣,本人又沒有什麼太大的野心,按理說,陛下不會想著對付長孫無忌。
現在看來,夫君的話是對的,吳征是長孫無忌親自推薦到太子身邊充當太子洗馬的心腹之人。
既然陛下拿此人開刀,且不給吳征任何求援的機會,太子黃昏時給陛下問安,二更天的時候,吳征全家就已經人頭落地。
我覺得,這不像是陛下一時之怒,而是早有預謀,太子不過是陛下殺人的一個由頭。”
崔氏道:“咱們家如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虞修容瞅一眼崔氏道:“太子在發動的時候,擔心咱們家出事,就在去太極宮請安的路上,派人送來了一封信,把前因后果如實告知了我。”
崔氏道:“也就是說婦人毆打娜哈這孩子……”
虞修容瞅著崔氏道:“你跟大肥陪她一起去棲云寺養傷,直到她哥哥回來,再回家不遲。”
崔氏點點頭道:“老奴這就帶著小娘子去棲云寺,尋找玄奘大師,夫人,家中的事需要向玄奘大師隱瞞嗎?”
虞修容搖頭道:“如實告知,在玄奘大師面前,云家不該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崔氏眼睛一亮,茲事體大,不容遷延,立刻就去催促娜哈的大丫鬟大肥收拾東西,她覺得娜哈小娘子,這個時候應該快快的走,只有進到棲云寺,就沒有人敢來找娜哈的麻煩了。
等到準備好馬車,丫鬟們把娜哈抬進馬車,準備出發的時候,虞修容卻把李思,云瑾,云錦一起塞進馬車,冷著臉對一臉不服氣的娜哈道:“看好他們,要是他們出了什麼事情,看我怎麼收拾你。”
被胡亂動彈的云瑾不小心碰到了她受傷的屁股,娜哈嗷的叫喚了一聲道:“虞修容,你把我打傷了,還讓我幫你看孩子,你還是不是人啊?”
虞修容道:“我打傷了你,你可以拿我的兒子,閨女出氣啊,這個機會可真是太難得了。”
娜哈用雙手束縛著最喜歡動彈的云瑾,沖著虞修容惡狠狠地道:“我們才是一家子姓云的,你一個外姓人想挑撥離間,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