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夸獎完李客師他們之后,就過來了,武媚就向后退了一步,她也不愿意在兒子面前表現出跟其余男人很親近的模樣。
「母后,李客師謝過母后賞賜,明天就能讓許太傅動手了吧?」
武媚凌厲的看了一眼兒子又對云初道「他還真得什麼事情都不瞞你!」
說完話,就甩甩袖子急匆匆的走了,畢竟沒人喜歡長久的待在一個滿是鳥屎的地方。
李弘何等人也,早在他夸獎李客師的時候,眼睛的余光就一直瞅著這邊,他母后平時待男子歷來是遠在三千里之外,即便是面對許敬宗,李義府這些心腹的時候,也是一副高高在上模樣。
今天跟師傅站在一起的時候,卻步步緊逼,兩人身體相距不過兩步之遙,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喜歡我母后?」
李弘直接發問。
云初瞅著武媚遠去的背影道「全大唐人都喜歡你母后,也必須喜歡你母后」
李弘點點頭道「我也覺得我母后挺好的,不過她只適合我父皇,換一個人,將死無葬身之地」
云初大笑道「你李氏一族就是靠著層出不群的強大主母才能有今天的威勢」
李弘想了一下太穆皇后,文德皇后以及自己母親的為人,以及做派,點點頭道「你說,我上哪里去尋找一個跟我母后一樣厲害的婦人呢?」
云初嘆息一聲道「你運氣不好,我覺得可能沒有」
李弘樂觀的道「我是太子,可以發動全天下去找,總會找到的」
就在云初跟李弘兩人閑聊的時候,春嬤嬤匆匆的走了過來,跟太子見過禮之后就對云初道「皇后說,金媃筎歸云初了,讓他找出其余幾樣他需要的寶貝」
說完話,就從云初兜著的辣椒堆里抓了一把辣椒走了,或許她以為被云初都重視的東西,應該非常的美味才對。
「她也不告訴我金媃笳在哪里,沒頭沒尾的」
李弘鄙夷的看著云初道「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金媃笳如今在太醫院里」
云初正色道「在你父皇跟母后沒告訴我之前,我是不知道金媃笳在太醫院的甲字第七號病房的」
李弘抱著腦袋道「你沒必要謹慎到這個地步吧?」
云初大笑道「你給我記住,道理要常用常新才是謀生之道」
李弘目送云初遠去,不知為何他眼前總是出現母后跟云初站在一起的模樣,甚至覺得他們站在一起的樣子,比云初跟虞修容站在一起的樣子更加的和諧……
想到這里,李弘就用力的甩甩腦袋,把這個大不敬大不孝的念頭甩出腦袋。
云初當然知道金媃筎就在太醫院,他早就想跟金媃筎接觸一下,問出辣椒的出處。
但是呢,就像他跟李弘說過的一樣,皇帝跟皇后沒有準許他接觸金猱笳之前他不能靠近。
金媃筎進入太醫院已經有十幾天了,這說不定就是一個很大的陷阱,云初不想冒這個險。
離開了已經被鳥屎糊滿的東宮,云初快馬加鞭就繞著城墻進入了皇城。
急匆匆的進入太醫院之后,卻發現賀蘭敏之正帶著他的頓珠姑娘,給太醫院的所有醫者派發禮物。
用來感謝這一段時間以來的精心照顧。
不得不說,賀蘭敏之是一個很會做人的人,派發的禮物一點都不寒酸,一方洮硯,一排狼毫毛筆,從大到小都有,每人一對酒泉產的夜光杯,最后還有一小罐子宮廷玉液酒。
賀蘭敏之見到云初過來,遠遠地就伸出手拉著云初的手道「還以為宇初兄不在呢,正準備親自送到府上,沒想到這才說起宇初,宇初就到了」
云初同樣別扭的拉著賀蘭敏之的手道「聽聞賀蘭兄這就要出發去羊同,本想著設宴為賀蘭兄踐行,沒想到萬年縣的棉花田完蛋了,小弟也被御史言官們彈劾的快成篩子了,擔心帶給賢伉儷霉運,這才不敢出聲,慚愧,慚愧」
賀蘭敏之親熱的拍拍云初的手背道「此去羊同,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歸長安
與君這一別,很有可能就是永訣,某家只能心懷感激,在遙遠的羊同為云兄焚香禱祝,祈愿平安」
云初壓低聲音道「某家知曉賀蘭兄是一個胸懷大志之人,別的不說了,只愿賀蘭兄在羊同可以襟抱全開,遂了平生之愿」
假惺惺的話,假惺惺的感情,讓兩人的眼眶都有些濕瀾,再三握手之后,幾乎灑淚而別。
告別了賀蘭敏之,云初就把他送的東西丟到酒精里面浸泡,其實他很想丟掉的,想了想,最終還是泡進了酒精,他總覺得賀蘭敏之不應該是這麼知曉感恩的一個人。
這幾樣東西都不大,里面藏炸藥的可能性幾乎沒有,涂抹毒藥的可能性反而很大,不過不論是什麼毒藥,在酒精里面多泡一陣子,也就無害了。
目送賀蘭敏之與太醫院的一眾醫者灑淚而別,說起來云初多少有些羨慕這個家伙。
雖然不知道身為頓珠的贅婿在羊同會不會受到重用,不過呢,以賀蘭敏之的能力,加上頓珠這個內應,應該能殺出一片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