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在李治龍顏大悅了整整兩天后開拔,這一次目標是兗州,曲阜。
流言還是嚴重的影響了云初的指揮權威。
不過,在云初開始動手殺人,重責桀驁不馴的部下之后,流言迅速就平息了。
云初允許他們在背后拿他說一些笑話,前提是不要被他知道,但凡是被他知道的,八十脊杖足以把一個英雄好漢打成一灘爛泥。
若是因為這些流言怠慢軍務,怠慢他這個主帥的人,云初這一次沒有留半點情面,只要查有實據,都是直接砍頭了事。
在軍中可以仁慈,那也僅僅是針對普通士卒,至于軍官們,是萬萬仁慈不得的,只要你敢軟弱,他們就敢得寸進尺,而這,是軍隊的性質決定了的。
大軍踏進兗州地界,這里的人明顯的有禮貌的多,即便是在路邊遇到耕作的農夫,他們會遠遠的朝皇帝的鑾駕跪拜,向前行的大軍行禮。
文武百官都說這是禮儀之鄉,不過,云初的看法是不同的,一個個鶉衣百結;顏貌憔悴的農夫雖然能熟悉的掌握所有待人接物的禮儀,貧窮依舊是兗州百姓的生活主流,算不得好。
相反,這樣的一群人給云初帶來了更大的壓抑感,既然這里的人這麼守規矩,皇帝將要從孔氏手中拿走多余土地,再分配給百姓的想法,可能會遇到極大的阻力。
“孔穎達的兒子孔志玄平生最驕傲的地方就在于,他孔氏在長安的宅邸雖然算不上最大,也算不上最好,可是,他們家中,即便是馬夫都能吟誦毛詩,就算是廳下伺候人的小婢,都能檢視太學生們送過來的行卷,還能指出其中的優劣。”
同行的李績也似乎隱隱發覺了不對的地方,專門找了一個跟云初并轡而行的機會,提點了他一句。
云初沒有接李績真正的想法,而是回頭瞅著充當他親衛的肥九道:“肥九,你過來,給英公講述一段何為春秋大義。”
李績死死的盯著云初看,耳邊肥九聒噪的聲音已經傳來。
“您看,我家的馬夫也不錯吧?”
李績收回目光,瞅著前方道;“其實老夫更想知曉,君侯與宮中老婦盤腸大戰三天三夜的事情,這才是你云氏獨占鰲頭的大學問。”
(本章完)
===第一八二章 毫無征兆的殘酷殺戮===
三月里的山東平原上冬麥已經有半尺高了,再有兩個月,這一茬冬麥就到了收割的時節。
不過,這里的冬麥大多是旱地種植,與長安密集的水渠澆灌的麥子來說,還是顯得有些不足。
云初下馬,來到麥田里,拔起來一叢冬麥,看過根系之后發現,本該根系發達的冬麥,根系并不比長安平原上春天才播種的麥子的根系更好。
正好,李弘的車駕從這里經過,見師父站在農田里,就下車走過來道:“師父有什麼發現嗎?”
云初丟掉手里的麥苗道:“去年冬日里山東未曾下雪嗎?”
李弘想了一下道:“十二月初有一場大雪,我還記得兗州的官員還上報說,雪大成災,我父皇還撥下七千貫,要求兗州地方官補足一萬貫,為房屋倒塌之百姓修建避寒之所。”
云初指著地上的冬麥苗道:“很明顯,兗州十二月并無大雪,至少,大雪造成的災害還不足以導致百姓房倒屋塌。”
李弘自幼親農,田地里的事情也算熟悉,瞅一眼師父丟棄在地上的麥苗,又拿起來看一眼道:“冬麥此時的主根應該有尺半,這里還不足半尺,應該是冬日水量不足導致的。”
云初道:“我也記得兗州去年的雪災撥款,那筆錢還是我從長安各個國有店鋪的利潤里面分解出來的,為此,很多掌柜的頗有不滿,現在,如果兗州的雪災并不存在的話,我就要問問我們撥給兗州的那八千貫錢哪里去了?”
李弘點點頭道:“既然如此,必然要查證,來人啊,立刻調查兗州冬麥的長勢,也順便去司天監下屬的道門查證一下兗州去年十二月是否有雪成災。”
云初又道:“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李弘點頭道:“我知曉,這是兗州官員無視皇權的明證,他們膽敢隨便編造災情,從我父皇手中騙取救災錢款,而朝廷對此一無所知,這就說明,兗州官員,從上到下爛透了。”
云初想了片刻道:“你敢殺這些人嗎?”
李弘道:“師父覺得已經到了弟子立威的時候了嗎?”
云初道:“去跟許敬宗商量一下,如何動手。”
李弘點點頭就回去了。
溫柔的前軍司馬被皇帝剝奪了,所以,現在就成了云初中軍的參軍,他看到云初離開大隊跑到麥田里看麥苗,還跟李弘嘰嘰咕咕了好長時間,就對狄仁杰道:“薛長風明明去了幽州,為何還能在兗州留下這麼多的密報?”
狄仁杰道:“薛長風其實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他之所以把這些百騎司就能察覺的事情寫成密報留給我們,就說明,這里的百騎司已經爛透了,說不得已經跟當地的官員沆瀣一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