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倒是大方。”“無可奈何也。”
兩人說著話,就走進了泰山行宮,這座行宮并不大,只有兩座殿宇,三排廂房而已,房檐下也住滿了宦官宮女,從一些宮人的服飾來看,階位不低。
云初看到趴在一個廂房窗戶上偷看他的云鸞,就沖著這孩子笑了一下,于是,云鸞立刻就哭了起來,給屋里人說阿耶變成了單眼花熊。
于是,窗戶上就出現了更多的腦袋。云初平靜的看了虞修容一眼,虞修容就把窗戶給關上了。
見到李治的時候,他正在跟花熊在一起,地上還跪著一個司天監的官員。
“你說這雨只能下一個時辰?”
司天監的官員咬著牙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一樣道:“是。”
李治淡漠的道:“既然如此,朕就等一個時辰。”
司天監的官員倒退著離開大殿,李治就對陸敦信道:“你覺得如何?”
濕漉漉的陸敦信有氣無力的道:“這就要等了。”
李治又看著云初道:“你怎麼看?”
云初攤攤手道:“水汽升騰化作云彩,而后隨風飄動居無定所,在何時,何地要下雨人力難為。”
李治點點頭道:“司天監的人說雨水只下一個時辰就會停。”
云初道:“大錯鑄成,只能拿命賭一把,還有五成活路,如果認錯,那就十死無生了。”
李治瞅著陸敦信道:“應該如此才對,現在,就看這人的命硬不硬了。”
云初道:“真殺啊。”
李治道:“食君之祿,為君分憂,這是他的本分,干好了獎勵,干不好責罰,這也是朕的本分。”
云初道:“陛下此言甚是,如果陛下不是總撥弄巨熊的那只黑眼圈的話,臣以為您說的話會更加有道理。”
李治哈哈大笑,把手從巨熊的臉上拿開,指著云初的青眼窩道:“蘇定方的一拳還是有些力道的。”
云初咧嘴笑道:“若是他們不小心激發了臣的兇性,陛下今天可能在祭天之余,還要籌備幾場喪禮才好。”
李治道:“人家就是沖著你絕情絕義去的,李思文就是送給你殺的,你卻提著人家當流星錘用了一下就放過了,你這里還表現得情誼依依的,不好吧,就算是給朕看的,至少也要真實。”
云初搖頭道:“孰能無情?至少臣做不到,或許等臣年歲跟英公一般老了,心腸就能變硬。”
李治看一眼陸敦信,陸敦信就退下了,李治站起身來到云初身邊道:“你準備幾時把心腸變硬?”
云初搖頭道:“臣不準備等自己的心變硬,就會成為大唐的一個富貴散人,留一顆軟心腸給大唐,給百姓,也留一副軟心腸給妻兒,最好一直軟著,這樣到死都是一個快活的人。”
李治道:“朕聽了都羨慕。”
云初道:“陛下功業已至巔峰,何用羨慕旁人呢。”
李治道:“登天如何?”
云初道:“臣在擔任光明里里長之時就發現,只要臣的那個熱氣球足夠大,完全能把人帶上高空,假如陛下·····.”
“閉嘴,你知道朕說的是啥。”“臣無能為力。”
“萬一有海外仙山呢?”
“陛下派遣人去尋找就是了。”“咦,你不反對?”
“最好幫臣將期待已久的玉米,土豆,紅薯這些東西一塊找回來,陛下依舊不失英明。”
“滾出去-”
云初離開行宮的時候大雨滂沱,陸敦信站在雨中如同落湯雞,一個司天監的官員也站在雨中,面對蒼天喃喃自語。
李治則抓著巨熊的腦袋,拳頭一遍一遍的輕輕砸在巨熊的眼窩上。
武承嗣,武三思站在屋檐下指指點點的,似乎很高興,見云初青著一只眼睛,笑意更濃。
云初路過,拳走兩次雙龍出海,一瞬間就出了四拳,力道剛猛,一沾即走,要點在于破壞武氏兄弟眼窩周圍的毛細血管,不在傷人。
等武氏兄弟慘叫出聲的時候,云初已經走出了行宮。
他出手很有節制,保證在一個時辰后,讓武氏兄弟的四只眼窩要比巨熊的眼窩還要黑。
到時候,大唐新晉升的五個重要勛貴,一定會給所有人都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在防水帳篷里喝了一會罐罐茶,云初猛地聽人發出一聲瘆人的慘叫聲,隨即,聲音就由近到遠再無聲息。
“誰跳崖了?”
“應該是一個司天監的官員。”“為啥跳崖?”
“剛才他說一個時辰之內大雨必定會停。”
溫柔伸脖子朝外看一下,濕著腦袋回來道:“雨勢正大,不過,他還是跳早了。”
狄仁杰往水壺里添一點水道:“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了不起了,活著才恐懼呢。”
溫柔又道:“要是雨不停,錯過好時辰怎麼辦?”
狄仁杰道:“祭天的時間是司天監定的,還說今天會看到紅日出,既然下雨了,選日子的人又跳崖了,以前選的日子必然不是什麼好日子,再選就是嘍。”
溫柔咕唧一聲笑了出來,馬上擺著手辯解道:“全大唐的勛貴們如今終于品嘗了一遍什麼叫凄風苦雨。”
春嬤嬤的那雙紅色繡花鞋出現在三人面前,云初抬頭看著撐著傘的春嬤嬤道;“皇后召我?”
春嬤嬤道:“皇后問話。”
云初,溫柔,狄仁杰三人只好站起來。
春嬤嬤學著武媚的聲音嚴厲的道:“云初,你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