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聞言也沉默了許久,才對李弘道:“庶民李忠與宦官王伏勝以及李忠的太傅上官儀謀反……”
李弘道:“李忠并非母后所出……”
云初又道:“顯慶三年,許王李孝薨了,年方十四歲,聽說是嘔血而死。”
李弘道:“李孝自幼體弱多病。”
云初道:“杞王李上金坐罪澧州。”
李弘道:“受他母親牽累罷了。”
云初道:“李素節降封鄱陽王,安置于袁州。”
李弘道:“蕭淑妃禍亂內廷,李素節有此下場,父皇略顯寬容。”
云初點點頭道:“很好,以后也不要受這些事情影響。”
李弘的眼神閃爍一下,終于還是問道:“弟子有一事一直想不通,李思……”
云初立刻打斷他的話道:“體弱多病,幾乎養不活,只能托付給老神仙,老神仙知曉云氏慣會養育小兒,自然就托付云氏。”
李弘皺眉道:“如此,師父以為張柬之與婁師德這兩人誰更適合擔任內衛之臣?”
云初毫不猶豫地道:“張柬之。”
李弘道:“此人品德有瑕疵。”
云初笑道:“你在問我誰更適合擔任內衛之臣,我的回答是張柬之。”
李弘點點頭道:“內衛之臣,難道不該是忠誠第一嗎?”
云初笑道:“永遠都不要相信忠誠,這東西往往會隨著時間的推進而轉移,但是呢,利益不會,我當初掐斷了張柬之除太子之外,所有的上進之路,只要離開太子,張柬之將死無葬身之地。”
李弘又道:“假如許太傅要我做的事情與我心中所想相悖的時候,弟子該如何?”
云初瞅著李弘認真的道:“按照許敬宗所言行事,若有錯,族之!”
李弘將手中已經削好的木刀遞給師父打磨,自己取過打磨好的木刀,開始認真的用綢布上光,忽然停下來道:“師父就永遠的留在長安了嗎?”
云初停下手里的木銼道:“記住一件事,我若離開長安,將死無葬身之地。”
“師父大材,卻自囚于一城……”
“就因為是大材,才要量材取用,若是毫無顧忌地肆意妄為,那不是我想要的結果。我期望等我死后,你能來我墳前哭拜,希望死的時候,兒孫環繞在塌前,有一眾好友為我祈福送行,更有無數的普通人愿意為我之死愴然涕下。
如此,我便無愧于來這大唐走一遭。”
李弘再次沉默,最后道:“師父今天說了很多的話。”
云初道:“因為等到天亮,我就啥話都不說了,也基本上算是完成了當你師父的所有責任。”
云初說完話,師徒二人,都很自然的閉上了嘴巴,開始忙碌手中的事情,等到雞鳴時分,兩人手中的肥胖木刀已經被打磨的油光發亮。
云初將手中的木刀遞給李弘道:“梁英,李思在灞橋等你。”
李弘道:“梁英將替代蕭嗣業。”
“你走的時候莫要打擾我。”
李弘道:“我會翻墻離開。”
云初點點頭,就背著手離開了書房,回臥房補覺去了。
李弘離開書房,在門外伸了一個懶腰,抱著兩柄圓咕隆咚的木刀就去了娜哈的臥房。
此時,娜哈母女正睡得昏天黑地的,李弘站在床榻邊上先是將兩柄木刀放在床頭,然后笑吟吟的撥弄一下寒山兒肉芽一般的腳趾,在哪哈的額頭親吻一下,想要轉身離開,卻又站在那里看了這對母女良久。
直到雞又開始叫的時候,才躡手躡腳的離開了臥房,小心的關上門,匆匆的穿過云氏的后花園,在地上快走幾步,就踩踏著墻壁飛身上了院墻。
院墻外是密密匝匝的黑甲武士,他們胯.下的戰馬在寒風中噴吐著粗壯的白汽。
李弘裹上貂裘,輕聲吩咐一聲,這一隊黑色的鋼鐵洪流就開始慢慢的移動起來,等到離開晉昌坊,上了朱雀大街之后,隊伍的速度就提起來了,蹄聲如雷。
李弘不知道的是,也有人跟他一樣,一夜未眠,見李弘的馬隊離開,憤憤的丟開手中的強弩,怒罵道:“私會情人,也帶著三千甲士,李弘,天下怎麼會有你這般昏聵的太子。”
(本章完)
===第九十六章存在的都是有理的===
唐人的餐桌第一卷蛟龍頭上的包第九十六章存在的,都是有理的。李弘一輩子都忘不掉自己好好的坐著馬車,吃著果子,突然就被人一錘子把車廂砸了一個稀巴爛,再有一個帶著猙獰面具的人,將他拎小雞一般的從破馬車里拎出來,一巴掌拍暈。
那一刻他真的覺得自己死掉了。
當他醒來之后看到師父守在他的床邊,李弘撲上去抱住師父的脖子哭的老慘了,直到師父告訴他,打暈自己的人是他,李弘的世界一下子就變成灰色的了。
再后來,師父還突襲過他幾次……
最過分的一次是師父跟鐘馗一起突襲他的……
所以,李弘最后總算是總結出來了一個很有效的保護自己的經驗——那就是身邊的護衛數量一定要盡量的多!
最好多到師父跟鐘馗這樣的猛將聯合都無法突破他的防護圈為止。
刺客的數量永遠都不如護衛多,如果刺客跟護衛的數量差不多,或者更多,那叫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