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和頭骨都是致命傷,可我卻好端端的坐在這里,我不僅能夠看見、聽見,還能摸得到自己的傷口。
警局里的前輩曾經跟我說過,人在死的時候會把一生中做過的事情如同走馬燈一般的回憶一遍。
可我卻不記得自己曾經見過眼前這九個人,他們每個人都頂著一張陌生的臉,和我一樣都在四處張望。
所以這不是回馬燈,而是一場奇怪的夢嗎?
一分鐘后,那個戴著山羊頭面具的人毫不猶豫的殺了一個人,我也終于知道了自己的使命。
就算這是一場奇怪的夢,就算這里是地獄。
我的使命都還沒有結束。
這是讓我繼續還債的地方。
我要蕩平那些惡人,更要拯救所有無辜的人。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猶豫,也絕對不會讓自己后悔。
我是一名警察,就算在這里,我都要履行我自己的職責。
沒想到我抽到的身份竟然是「說謊者」,接下來就是兩難的選擇。
我究竟是要先保住無辜者的性命……還是要活下來親自手刃那個戴著面具的變態?
在做了幾秒鐘的思想斗爭后,我明白了。
永遠不要跟著嫌疑人的思路走,他要我們自相殘殺,可我偏偏所有人都要救。
只要大家都活下來,一切都還有希望。
只可惜,就算贏下這個游戲,我也回不去了。
我殺了人。
我無法面對萱萱了,等待我的只有法律的制裁。
所以我的終點只能是這里。
人生沒有重來的機會,我沒有辦法改變我的過去。
只可惜我的兜里連一根煙都沒有,萱萱用零花錢給我買的打火機也沒帶來,接下來的日子不知該有多麼難受。
若是有可能的話,真希望能再抽一根冬蟲夏草。
所以就讓我做完我該做的事情,然后靜靜的去吧。
我叫李尚武。
我要開始說謊了。
===第87章 王不見王===
屬于第三天的土黃色太陽再次爬上了暗紅色的天空,本應又是惡臭和平靜的一天,可按摩店內的林檎和章晨澤卻慌了神。
因為齊夏不見了。
她們找遍了按摩店內的所有角落,甚至還能感受到齊夏的血液在床上被風吹得冰涼,可就是見不到他的蹤影。
走廊最深處,那個原住民依然在給干尸按摩,讓人感覺十分不安。
“他走了……”章晨澤看著門外的方向悵然若失,“就像他自己說的,他累了,放棄了。”
“不、不會吧?”林檎感覺有些難以置信,“他說不定太擔心我們倆,所以自己去參加游戲了……”
“二十顆「道」都在這里了。”章晨澤拿起床上的小布包,沖著林檎揮了揮,“齊夏一顆「道」都沒帶走,又要如何參加游戲?”
林檎一時語塞,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齊夏能去哪里呢?
他如今受了傷,身上又沒有「道」,拖著這副重傷的身體又能做什麼?
“章律師,你愿意和我去參與游戲麼?”林檎定了定心神,緩緩說道。
“咱們倆?”章晨澤微微一愣,“你有把握嗎?”
“我肯定不如齊夏那麼強,所以我們盡量找一些「人級」游戲,若是贏了就是賺到,輸了也不會喪命。若是有一天齊夏能回來,咱們也有足夠的「道」重新接納他。”
章晨澤聽后微微思索了一下,隨后點了點頭。
齊夏能夠回來?
距離湮滅僅剩七天,齊夏的傷勢在接下來的幾天只會加重,完全不可能痊愈。
他真的能回來嗎?
二人收拾好東西,迎著嶄新的太陽走出了按摩店。
……
齊夏手中拿著一張血液畫成的地圖,正踉踉蹌蹌的走在街道上。
他從未想過失血過多會讓手腳都不聽使喚,才走了一個多小時就已經滿頭虛汗了。
他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地圖,知道這是最后的希望。
「天堂口」。
經過三天的試探,齊夏對這里的情況已經大體有數了。
想要在這些游戲中集齊三千六百個「道」,難度和原地登天沒有什麼區別。
畢竟每個游戲的獎勵都太過稀少了。
就算「人級」游戲可以通過和生肖賭命的情況下來擴大收益,可是「地級」游戲卻根本沒有賭命機會,參與者在游戲中本身就會遭遇致命危險。
換句話說,不管是「人級」還是「地級」的游戲,想要獲得較多的收益,都要毫不猶豫地拼上自己的性命。
目前齊夏見過最危險的游戲來自于地牛的黑熊狩獵,若不是喬家勁和張山的存在,那幾乎是必死的游戲。
可是如此危險的境地,每個人最多只可以獲得二十顆「道」。
如果齊夏真的想通過參與游戲來收集「道」,那麼像地牛那般危險的游戲,需要在「全勝」狀態下連續參加一百八十個。
這期間要死多少人?又要受多少傷?
自己又有什麼把握能夠撐到最后一刻呢?
齊夏計算了一整夜,都算不出自己能夠活下來的幾率。
想來想去,唯有「天堂口」才是最好的去處。
張山曾經說過,他們見到有人逃脫了這里,并且還找到了「逃脫者」的筆記,現在筆記就在首領楚天秋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