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用腦過度頭頂發涼的感覺,就是齊夏和楚天秋每天的日常狀態嗎?
他們靠著自己的頭腦在這里周旋,然后為自己鋪設了一條又一條的道路。
我開始靜下心,仔細地思索這件事的可行之處。
假設一個「我」在十天之后真的復活在了現實世界之中,那她要如何證明之前的一切不是夢境?又要如何證明還有另一個「我」在這里輪回?
這件事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困難。
「我」知道自己在這里,但「她」會以為自己在外面。
理論上來講,由于信息差的存在,我和她永遠不可能有交集,也永遠不可能達成戰術統一。
她進不來,我出不去,我和她都沒有辦法證明對方存在。
換句話說,就算有一個「我」從下一個輪回開始去到了外面,也依然會有一個「我」留在這里遭受輪回之苦。
等一下……
想到這里我慢慢瞪大了眼睛,隨后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侵襲了全身。
我的思緒猶如陡然間爆發的火山,在瞬間傾瀉而出,可這座火山噴射的卻不是滾燙的巖漿,而是冰涼的寒意。
這里面好像有一個更加可怕的問題!
以上所述的情況假如已經發生過了呢?
假如已經在所有人身上發生過了呢?
我們來自各個「時間線」,可惜「時間線」是無窮無盡的。
那會不會有這麼一種可能……
每到第十天,都會有一個「我們」逃了出去,然后回歸正常的「時間線」,開始正常的生活,他們以為自己已經逃離,所以心懷僥幸,永不再回首相望。
他們以為這一段恐怖的經歷到此為止,并且不會再出現意外。
但他們不知道……無論他們逃出去幾次,都會有一個詭異的復制體留在這里,并且繼承著「沒有逃脫」的記憶,然后在這里不斷輪回。
我們都是被宇宙萬物拋棄的孤兒,也是最慘烈的一批復制體。
我只恨自己沒有早點接觸到「生生不息」,否則一定會更早參透這個問題。
這世上有人「生生」,亦有人「不息」。
“我如何證明「我」沒有逃出去……?”
我的渾身開始不受控制地發抖,多麼可笑啊……這樣一來似乎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難怪他們不會前來救我……
難怪青龍會說「真正的我早就消失了」……
我根本沒有辦法證明「我」是不是真的逃出去了,而逃出去的「我」也根本沒有辦法證明有一個我還活在這里。
我們如同三維空間當中兩條永不相交的直線,每隔十天朝著不同的方向飛射而出。
在有了這個假設之后,我感覺自己的情緒幾近崩潰。
在七十年的時間中我摸爬滾打,想盡辦法地活在這里,我以為我是最幸運的那一個。
這麼多年來我都沒有灰飛煙滅,依然在「終焉之地」活躍著,何談不幸?
而殊不知,七十年來我有可能每一次都被留在了這里,不僅不幸運,反而是最悲慘的那一個。
天啊……我真的要崩潰了……
到底有沒有辦法能夠終止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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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 我的渺小===
這里的我,和外面的我……誰才是「復制品」?
在我確定對策之前,必須要先搞清楚這個最基本的邏輯問題。
我雖然稱呼她們為「復制品」,可歸根結底,我們一模一樣,甚至連記憶都分毫不差,所以到底誰是真的,誰又是假的?
我想不出自己和她們的任何區別,畢竟「真正的我」
早在七十年前,眾人第一次死亡時就已經消失了,從那之后我以詭異的狀態活著,并且生生不息。
現在「我」和「我」都認為自己是真的,但是能夠參透這個問題的人卻少之又少,畢竟沒有幾個人真正的了解「生生不息」。
或許只有一個思路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了。
只要有一方死了,那另一方就是真的。
既然外面的「我」沒有參透這個問題,那只能靠里面的「我」來做出抉擇。
假設以上所有的推斷都是正確的,那麼只要一個「我」能夠在「終焉之地」灰飛煙滅不再重生,所有的悲劇都會在此刻終止。
這樣一來我的記憶只保留在「終焉之地」以外,而這里也不會再有一個叫做許流年的人。
我實在不夠聰明,所以找不到解放所有人的辦法,也找不到破壞這里的辦法。
但我找到了可以讓自己解放的辦法。
這樣一來,無數個我都會以為自己曾經出去了。
七十年,兩萬五千五百天,死亡兩千五百余次。
那兩千五百個我或許都在過著幸福的生活吧?
只有我是一直都被剩下的那一個,既然我找不到這件事的「源頭」,那我就把它的「底」給補上。
我將喝完的空啤酒罐在手中捏扁,徹底決定了自己的戰術。
無論這一次成功與否,我都準備徹底在「終焉之地」消失。
我有可能會是整個「終焉之地」第一次主動消失的「參與者」,但我也會在我離開之前,盡我所能的為后人鋪下一條路。
我要讓齊夏徹底創造出一個活著的余念安。
一個符合他心中所想,真真正正的余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