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退出。”齊夏眼神有些迷離地說道,“你敢跟麼?”
地猴看了看齊夏的表情,沉思了幾秒之后果斷放下了一顆「道」,他是「正月初一」,現在看起來贏面最大,根本沒有退縮的理由。
當陳俊南也下注了一顆之后,喬家勁開始思考起繼續加注的可能,但他思來想去都覺得自己的牌面很難大過地猴,只能靜等下一次機會了。
期間他不斷用余光看向齊夏,卻發現齊夏的身形搖搖晃晃,似乎正在硬撐。
“俊男仔,先發牌吧。”喬家勁說道,“下一回合再考慮「加注」的事。”
“成。”陳俊南點點頭,開始為每個人發放「暗牌」。
先是自己,隨后是喬家勁、齊夏、地猴。
由于這局游戲一共只需要發出九張牌,牌堆里足足剩余二十七張,想通過場上眾人的牌面來推斷對方有可能摸到的牌,似乎變得不太現實了。
陳俊南將紙牌拿到手中,慢慢地掀開一角。
“小爺倒霉了一輩子,這次能不能讓我走運一點啊……”
他慢慢翻動著卡牌,在邊緣瞥見了一個「撇」。
陳俊南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他縱觀二十四節氣,都沒有想到哪個字是用「撇」來開頭的。
難道奇跡真的出現了?
他面帶欣喜地將牌面慢慢掀開,三秒之后,整個人露出了求死不得的表情。
「重陽」。
「九月九」。
不算任何其他的牌,但是這一張牌自己就「爆掉」了。
這一張牌的牌面是「十八」,如果沒算錯的話,「重陽」應該是所有牌面當中最大的一張牌,除了它之外沒有任何一張牌可以憑自己的本事到達「十八」,這是一張活脫脫的「炸彈」
。
再加上自己之前摸到的「立春」和公共牌「社日」,自己的手牌足足達到了他媽的二十九點,險些比「十六」翻了一倍!
“小爺真是心服口服……”陳俊南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努力不顯出崩潰的神色。
接下來還能怎麼辦?
現在已經不是能不能贏的問題了,而是繼續賭下去必然會失敗。
既然如此還能在做些什麼?
過了幾秒鐘,陳俊南的嘴角慢慢揚了起來,自己好像有些考慮得太多了……
這一場賭局,他的目的從最一開始就不是「贏」。
“嚯~~~~~~~~”
爽朗的聲音再次劃破寂靜的賭場,讓地猴慢慢皺起了眉頭。
“又蓋了帽兒了!!”陳俊南大叫一聲,“猴哥!這次我可真要跟你下注了!!”
地猴聽后不耐煩地看了陳俊南一眼,問道:“你要下什麼?”
陳俊南思索幾秒,緩緩開口道:“我能下注屁股的顏色嗎?”
“什麼……?!”地猴的鼻子差點氣歪,“你這他媽是什麼賭注?!”
“意思是小爺如果贏了,我以后就白里透紅,你要是贏了,你就……至少像個人。”
“操!”地猴顯然是真的生氣了,他一拍桌子惡狠狠地指著陳俊南,“你小子今天死定了,就算游戲結束我也不會放過你。”
“嗨,您放心,我估計活不到游戲結束。”陳俊南笑了笑。
“你……”
“怎麼,這個不能賭嗎?”陳俊南無奈地聳了聳肩,“要不你們先聊,我先聽聽呢。”
喬家勁將自己的手牌拿到面前,輕輕翻起看了看,隨后揚起了眉頭。
「雨水」!
他在心中快速計算了一下,這一年的雨水是「正月二十一」,即「一二一」。
他手中有一張「上巳」的「三月初三」,兩張牌相加總和為「十」
,就算加上桌子中央的「社日」,總和也是「十四」。
這個牌面不僅沒有「爆掉」,反而具備一定的競爭力……
只是要看看地猴的「暗牌」是什麼。
只要他不是「十五」或者是最大的「十六」,這場就已經贏下了。
這場「滿月規則」當中,每個人的牌面有很大的概率「爆掉」,能夠穩住手牌已經實屬不易,更不必說拿到「十四」這麼大的數字。
喬家勁面無表情地將牌重新放好,然后扭頭看了看齊夏。
他想知道齊夏手中大約是什麼牌面,也想知道自己能不能跟地猴孤注一擲。
可齊夏始終都沒有看自己的牌,只是抬頭不斷盯著地猴手里的「暗牌」。
地猴將「暗牌」小心翼翼地拿起,然后看了看上面的文字,隨后面無表情地放了下來。
幾秒之后,他緩緩露出了一絲笑容:“請問有人要「加注」嗎?”
喬家勁知道已經箭在弦上,趕忙向齊夏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卻發現齊夏的視線始終都沒有離開地猴的卡牌,仿佛想憑借一雙眼睛將那張「暗牌」看透。
喬家勁順著齊夏的目光,也看了看不遠處的那張卡牌,幾秒之后就發現了端倪。
同一時刻,陳俊南也發現了什麼。
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只是在原地靜靜地沉默著。
這是巧合還是強運……?
借助賭場內閃爍昏暗的燈光,眾人分明看見地猴擺在眼前的那張「暗牌」,沾染了幾顆微不可見的血點。
“嘶……”陳俊南伸手撫摸著自己的前額,低頭迅速運轉著大腦。
血點……血點……
要說「血點」……
那豈不是來自剛剛流鼻血的鄭英雄?
他流出了大量的鼻血之后馬上仰起了頭,導致鼻血倒灌進氣管,隨后將血液咳了出來,那些血點到處噴灑,濺到了他面前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