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哥……你看不到嗎……”小程嘴唇顫抖著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小程的大腦飛速運轉,齊夏的夢境給小程展示出了一種前所未見的情況。
通常情況下做噩夢的人都知道自己在做噩夢,他們在夢里會慌張、會害怕、會想要逃脫,直到自己大夢驚覺,可齊夏不一樣。
他的夢境已經千瘡百孔,窗外的世界一片混亂,甚至他的身邊也出現了極其反常的現象,可在他的眼中似乎一切正常。
這不像是在做夢,反而像是在催眠自己。
只見白衣女孩將一袋子的蚯蚓丟入洗菜籃里,隨后打開了水龍頭,烏黑黏膩的血液從水龍頭里流出,不斷地澆灌著洗菜籃里扭動的活物。
她趁著這個功夫走到案板旁,將心臟拿了起來,隨后抄起菜刀簡單利索地切成了滾刀狀,她白皙的手指在此時沾滿了鮮血。
小程好幾次都伸手捂住了嘴巴,強咽了半天讓自己沒有干嘔。
齊夏則一臉茫然地轉過身,走到了沙發旁邊坐下。
此時的小程才發現這間屋子有點奇怪,明明是兩個人住的房間,可是客廳里只有一個單人沙發和一個小餐桌。
理論上這兩個人沒有辦法同時坐下用餐。
“齊哥……”
小程跟著齊夏的腳步走到客廳之中,正在想盡辦法引起齊夏的注意。
“你聽得見我嗎?!”
他不斷伸手在齊夏眼前晃動著,可齊夏低著頭陷入了沉思,什麼都看不到。
“這只是夢!”小程大喊道,“我們倆被困在夢里了!”
齊夏靜坐了一會兒,隨后又站起身,慢慢走到了窗戶旁邊向外眺望著。
小程順著齊夏的目光看去,發現他好像在眺望那天上的「太陽」。
而天空之上的巨大瞳孔也在此時扭轉過來和齊夏對視著。
“今天的太陽……好美。”
“齊哥!”
小程現在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如果齊夏始終都看不到、聽不到也感受不到他,究竟要怎樣才能重新搭建起他的心理防線?
他明明身為夢境的主人,此時卻好像對自己的夢境完全失去了控制,這到底是什麼詭異的情況?
齊夏完全沒有注意到小程,反而是低頭看了看窗戶,正在此時,窗戶肉眼可見地出現了一條裂痕。
小程和齊夏同時注意到了這條裂痕,二人的表情都有些怪異。
齊夏伸出一根手指慢慢撫過裂痕,嘴中輕念「奇怪」。
“這難道是「病因」……?”小程瞪大了眼睛看向窗戶上的裂縫,可馬上就感覺不太對。
這裂痕真的是「入夢」造成的嗎?
就連齊夏衣服上的褶皺自己都無法抹平,可卻有人能夠在這扇玻璃窗上打出一條裂痕嗎?
“安……”齊夏輕聲叫道。
“怎麼啦?”白衣女孩在廚房之中提高了聲音,“夏,你剛才說話了嗎?”
“我們家的窗子破了……”齊夏喃喃道。
“窗子……?”
白衣女孩穿著白色的圍裙走了出來,她一邊走一邊伸出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兩個鮮紅的血手印出現在了圍裙上。
“咦……?”她走到窗戶旁邊看了看,發現確實有了裂痕。
“這是怎麼搞的?”齊夏問道。
“不知道呀……”白衣女孩笑著搖了搖頭。
“是飛鳥嗎?”齊夏眨了眨眼,看他的表情卻有些呆滯,“可我剛才并沒有看到什麼飛鳥……”
“說不定是有人惡作劇?”
白衣女孩伸手掩嘴輕笑了一下,隨后慢慢轉過頭,帶著一臉甜蜜的微笑看向了小程。
“你說是吧?”
===第679章 無助===
見到白衣女孩盯著自己,小程瞬間感覺頭皮發麻。
他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忽然感覺胳膊上一陣劇痛。
他咬著牙回頭一看,竟是窗臺上放著的一盆綠蘿割破了自己的手臂。
由于他沒有辦法撼動這個世界內的一切物品,導致自己的手臂劃過綠蘿的葉子時,像是劃過了極其鋒利的刀尖。
他的血液如豆子一般撒落下來,最后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由于血液沒有辦法沾染到地板上,地面上的血液全都化作一顆顆紅色的圓珠,此時正在四處滾動。
他來不及處理這一切,趕忙扭頭看向那個白衣女孩,卻發現白衣女孩已經移開了視線,專心地和齊夏研究著床上的裂痕。
就好像剛才忽然被她注視只是一場錯覺。
由于白衣女孩沒有再看他一眼,連小程自己也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被發現了。
理論上能夠發現自己的人只有夢境的主人,那個女孩身為這場夢境的產物,應該是無意之間瞟了自己一眼。
正在此時,天空之上傳來悶悶的聲音,就像是有什麼人正在天的盡頭講話。
“這小子受傷了!”
“這怎麼多了條口子?快給他包扎一下。”
那天外之音聽起來正像陳俊南和甜甜。
小程也在此時感覺不太妙,這個夢境看起來既堅固又不穩定,在感覺一切都非常真實的情況下甚至還能聽到外界的聲音。
一旦自己被叫醒,意識有可能永遠留在這里,醒來的只是一具空殼。
可接下來到底應該怎麼辦?如果不被外界叫醒,到底要如何才能從這個虛妄的、可怕的夢境中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