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用報紙折成的,但看起來折得非常漂亮。
“報紙的王冠和短劍?”我稍微愣了一下。
“對不起,英雄。”思維姐姐苦笑了一下,“我首先要聲明一下,我不是把你當成小孩子才做這些過家家一樣的東西哄你,我只是希望你的愿望能實現。哪怕在這種物資匱乏的城市中,你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思維姐姐為什麼要跟我道歉呢?
我很喜歡。
我喜歡某樣東西,并不取決于它是否珍貴,也不取決于它是什麼材質,而取決于是誰送給我的。
它們雖然是報紙折成的,但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我會用我的生命來保護這頂王冠。
那一天思維姐姐給我親手戴上了王冠,我成為了一個真正的英雄,我要做「玉城」的「快樂王子」。
就算結局是被所有人一起拆除,也一定會有人記得我。
可是童話故事終究是童話故事,就算它的結局已經很令人心碎,卻依然經過了美化。
人性的陰暗面將比摘下金箔的王子還要丑陋,當它赤裸裸地展示出來時,這世上所有丑陋的東西都將被它映襯的美艷無比。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窮人會捉住燕子,以燕子的生命為要挾,讓「快樂王子」永遠為他們服務。
===第719章 崩壞開始===
可那時的我又知道什麼呢?
在見到顧禹哥哥和思維姐姐后,我把那個「刑官」姐姐給我出的主意告訴了他們。
只要能夠殺死所有的「參與者」兩輪,那我們還有最后一絲解放的希望。
這可能是我成為「快樂王子」之前最后一次解脫自己的機會了。
可他們告訴我那是不現實的。
現在整個家族當中有幾千個家人,而我們只有三個人。
那幾千人當中甚至還有大量適合戰斗和自保的「清香者」,就算我們三個都拿著機關槍也不見得能將所有人殺死。
更何況要連續兩個輪回全員擊殺,更何況我們沒有機關槍。
他們說這種一次性殺死所有人的洗牌方式,恐怕連地級「生肖」都做不到。
按照顧禹哥哥給出的分類來講,我們三個人都是輔助型的「清香」,不必說殺人,真要打起來甚至連逃命都是問題,那些人都是活人,雖然現在看起來沒有什麼主見,但性命攸關的時候絕對不可能任人宰割。
于是,「刑官」姐姐給出的最后一條路也沒有辦法走了。
我真的成了「快樂王子」。
思維姐姐和我說她愿意成為燕子,而顧禹哥哥便是我舉在手中的寶劍。
雖然顧禹哥哥沒有辦法像真正的寶劍一樣幫我征戰四方,但他的存在就是一種震懾。
一連好多年過去,我們都在為了這個家族奔波,也盡可能的幫助每一個我所能看到的人,雖然我們大家都不知道怎麼出去,但我只希望家人們過得開心。
家人們還是習慣性地去參加「人級」游戲,但我們已經不再收取所有人的「玉」了。
所有人賺來的「玉」都自己保管,并且可以使用寫字樓的各個更衣柜儲存,由于房間很多、「參與者」也很多,所以顧禹哥哥安排了十個人一個柜子,這十個人互相監督,由于私吞「玉」會被家規處置,所以誰都不敢冒這個險。
我始終記得姐姐告訴我的「快樂王子」,也始終記得許家華告訴我的「大哥」,這兩個人就是我努力的方向。
我腦海中也時常會想起好幾年前那個震撼的氣味,距今也差不多四年了。日子開始變得枯燥起來,在某一天,我忽然發現姐姐給我折成的報紙和短劍已經開始泛黃了。
不知不覺,我在這里待了八年,我感覺自己的理智已經要出現問題了。
在我想明白了許多問題之后,我才切實地感覺到這個地方有多麼可笑。
這到底算什麼「牢獄」?
把一群人抓到一起之后便任由他們自生自滅,這就是「牢獄」嗎?
就算真的是「牢獄」,我也早就該被釋放了,可為什麼始終都沒有人來放了我呢?
我還要在這個「牢獄」里面待多久?
為什麼每個人都需要絞盡腦汁才能讓自己獲得「清香」,可我又為什麼落地就會聞到氣味?
我從來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樣努力,便可以獲得這種罕見的能力,在整個「玉城」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其他人的能力可以識別「清香」。
我此生可能永遠都是這樣了吧,我進入了一個童話故事當中,在這個世界里,我是人人愛戴的「英雄」,帶著我的臣民們在水深火熱中生活,十天后我可以回到現實世界,見一見從來都不需要我的父母和老師。
這樣的生活真的正常嗎?全世界還有其他像我一樣的人嗎?
我感覺自己真的是要瘋了,我選的路真的是正確的嗎?
有一次,為了扮演我腦海當中的「快樂王子」,我試過連續十天不吃任何的東西,把我的食物分給所有的臣民,最后在第六天的時候餓死了。
但我卻依然沒有后悔,我也依然找不回我馬上就要失去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