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別問就別問,一個姑娘家,問這些像話嗎?”
折云璃吃疼之下,連忙抬手:“好好,我不問。我也是想救仇大俠,幫忙參謀嗎……那現在咱們去黑市銷贓?”
駱凝手持這種不潔之物,豈能帶著云璃:
“既然要引蛇出洞,三個人一起容易打草驚蛇,你輕功一般,也幫不上忙,回去好好待著!”
折云璃顯然不樂意,但面對嚴厲師娘,她也沒法說什麼,只能輕輕嘆了一聲,一步三回頭離去。
夜驚堂一直憋著笑,結果折云璃一走,駱凝臉色就冷了下來,怒視他:
“你無恥!”
夜驚堂笑容一凝,莫名其妙道:
“我無恥什麼?這是官府給的物件,都說了讓你別看你非要看,看完了罵我無恥。一個玉雕的物件罷了,有必要這麼大反應?”
駱凝作為成熟女子,哪怕沒經歷過男女之事,還是從平天教某些婦人哪里,聽聞過這類物件的用法。
夜驚堂把女人自瀆的物件遞到她手里,還不提前打招呼,她能不惱火?
不過這事兒錯也不全在夜驚堂,駱凝想想還是壓下了心頭的羞惱,沉聲道:
“朝廷怎麼這般無恥,竟然讓你用此物……”
“好用就行。換你是無翅鸮,得知自己偷這種東西銷贓,傳為江湖笑柄,你氣不氣?”
駱凝想想也是,不再多說,結果夜驚堂又把盒子遞過來,讓她抱著。
“你做什麼?”
“抱著!”
夜驚堂把紫檀木盒塞到十分嫌棄的駱女俠手里:
“我是男人,一家之主,抱著盒子跟你后面像話嗎?”
“……”
駱凝暗暗咬牙,最終還是把盒子接了過來,抱在懷里。
夜驚堂把鳥鳥放在肩膀上,牽著馬走出巷子:
“咱倆喬裝身份,就當結伴游歷的江湖飛賊。從現在起,我叫你凝兒,你叫我……”
駱凝跟著后面行走,冷聲道:
“我叫你‘翅鸮’。”
“開什麼玩笑。”
夜驚堂偏頭看向小媳婦打扮的駱女俠:
“要不叫相公?小夫妻結伴走江湖不容易引起懷疑。”
駱凝肯定不樂意,但除了這稱呼,也沒其他關系,能解釋孤男寡女為何一起在江湖行走。她想了想道:
“相公、夫君太正經,江湖人一般不這麼叫。嗯……我叫你夜郎?”
夜郎?
夜驚堂可是知道‘夜郎自大’的典故,對此自然搖頭:
“不太好聽。”
“那堂郎?”
“嘰?”
鳥鳥歪頭左右打量,估計在琢磨——哪里有螳螂?
夜驚堂忽然覺得義父起名的水平,著實有點不靠譜,這以后媳婦該怎麼叫他?
略微琢磨,夜驚堂想起‘三娘’的稱呼,干脆道:
“叫四郎吧,嗯……姓黃,黃四郎。”
“黃四郎……”
駱凝覺得沒啥問題,就不再多言……
===第二十三章 肘進屋……===
云安城是大魏國都,天子眼皮子地下,明面上看不到江湖勢力。但一座常駐人口過百萬的大型都市,說沒點藏污納垢的地方也不現實。
京城西市周邊,云集著京城半數的武館、鏢局、車馬行,屬于三教九流匯聚之地,入京的江湖人多愛在附近落腳,黑衙也在市井間安插了不少‘線人’。
夜驚堂要扮‘假無翅鸮’引蛇出洞,黑衙非常配合,王赤虎從昨天起就讓線人在市井間放消息,什麼‘權貴之家失竊’‘疑似無翅鸮再度出手’‘偷了角先生正在銷贓’等等。
夜驚堂要做的,無非是偷偷跑去黑衙提供的‘黑市門路’,把‘角先生’掏出來問價,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王赤虎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不怎麼靠譜,但辦事兒的能力著實不一般。
夜驚堂本以為要轉個好幾天,王赤虎才會在市井間吹起點風聲,不曾想走著走著,就聽見了一陣閑談:
“王兄,聽說了嗎?無翅鸮又出手了……”
“哦?!是嘛,這次偷了誰家?”
“據小道消息,是潛入宰相府,偷了一根……”
“嚯!無翅鸮膽子這麼大?”
“他膽子向來不小。聽說那物件兒,是李相爺行房必備之物,無翅鸮得手此物,豈不等同于間接摸過李相妻妾……”
……
小雨未停,天色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暗了下來。
夜驚堂牽著馬匹,在人影稀疏的街道上行走,聽見茶肆里傳來的竊竊私語,心底一言難盡。
一天下來,他只是在京城轉悠,拿著‘角先生’找了幾家鋪子問價,都沒主動編造事情原委。
結果市井閑漢的腦補能力也著實厲害,添油加醋無端聯想,硬把沒頭沒腦一件事兒,腦補出個女主失貞的天雷,還為此捶胸頓足痛心疾首,痛罵無翅鸮不是東西。
甚至還有些人,把此物的用法說的繪聲繪色,就好似親眼瞧見宰相夫人拿著‘角先生’,往相爺小花兒里塞一般……
這類有關男女之間那點事兒的消息,無論在哪兒傳的都快。
夜驚堂本來還對這法子抱有懷疑,聽見茶鋪里的潑皮都在聊這些事兒,就知道無翅鸮只要在京城,肯定能傳到其耳中。
駱凝一直跟在身側,抱著盒子當小媳婦,聽見這些亂七八糟的言語,臉都快青了,恨不得當場把懷里的臟東西砸掉。
但這顯然不行,眼見天色漸黑,駱凝詢問道:
“現在去哪兒?”
夜驚堂冒充無翅鸮滿大街閑逛,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他和駱凝暗中審視,全都是些聽到風聲的普通江湖客,并沒有輕功超凡的高手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