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堂光明正大的巡邏,見此自然不慌,當下走出了陰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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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拿著小刀裁紙的太后娘娘,聽見聲響,看向窗外:
“楊瀾,怎麼了?”
這一轉頭,就發現月色下的游廊里,出現了一道人影。
太后娘娘仔細看去,可見人影是個男人,身著黑色錦袍,同樣腰懸暗衛牌子,劍眉星目、氣質冷峻,一臉嚴肅的拱手行禮:
“在下夜驚堂,奉靖王之命巡視宮城,第一次入宮,不熟悉地形……”
夜驚堂?!
太后娘娘聽見這名字,臉色先是驚喜,然后就是一呆!
低頭看了看‘栩栩如生’的美男子畫像……
我的天啦!
太后娘娘暗道不妙,連忙把畫像掀起來,藏在了腰后。
旁邊的紅玉,見此暗暗點頭——太后娘娘反應還是很快的嘛,知道這種鬼畫符,不能被外人看了笑話……
暗衛楊瀾面色嚴肅,審視夜驚堂,詢問道:
“黑衙入宮協防,當兩人結伴,你為何孤身一人?”
夜驚堂坦然回應:“我并非黑衙總捕,昨天給靖王解圍,才被臨時叫來巡視宮城,并沒有安排同伴。”
楊瀾還想在詢問,后面的太后娘娘,已經開口道:
“本宮知道他,楊瀾,你退下吧。”
楊瀾見此停下話語,回身一禮:
“諾。天色已晚,太后早些就寢。”
說著消失在了花園之中。
太后……
夜驚堂聽見這稱呼,心中微驚,沒料到這花容月貌的年輕貴婦,竟然是靖王和女帝的‘母后’。
怪不得住這麼大的宮殿,身邊還有高手時刻保護,這麼一來,想去宮殿后面挖《鳴龍圖》,幾乎不大可能了……
夜驚堂不動聲色站在游廊里,拱手一禮:
“參見太后娘娘,在下初來乍到,不熟悉地形,冒然闖入,還請太后娘娘見諒。”
太后娘娘在榻上端坐,模樣很端莊,內心卻慌得要死,畢竟她剛才就是在模仿靖王那幅美男圖。
若是夜驚堂看到,當朝太后大晚上在這里畫他的畫像……
她豈不是得被當成欲求不滿、春閨難耐的色胚太后?
太后輕咳一聲,擺出了端莊嚴肅的模樣:
“夜驚堂,你剛才可看到什麼了?”
看到你畫畫了……
畫的還行,就是沒看懂……..
夜驚堂毫無書畫造詣,沒有瞎恭維,正兒八經回應:
“宮中并無異樣,我在周邊巡查,剛走到這里,就被哪位女大人叫住了,冒犯之處,還望太后娘娘見諒。”
太后娘娘見夜驚堂沒有面露古怪,心中稍安,但還是不放心。
因為夜驚堂站著的位置,完全能看到她剛才在畫什麼。
這事兒太后娘娘又不能開口問,就嚴肅道:
“本宮身份特殊,你今晚冒然闖入,不管看到什麼,最好都守口如瓶。若是外面傳出風言風語,本宮可不會饒了你。”
夜驚堂誠懇頷首:“太后放心,在下只當沒來過。”
太后娘娘微微抬手:“退下吧,以后若是在此地巡視,提前和宮女打招呼,不要冒冒失失直接進來。”
“遵命,在下告辭。”
夜驚堂連忙跑了。
太后端莊就坐,待到大殿外徹底安靜下來,才暗暗松了口氣,從腰后拿出畫像看了看,心里很是尷尬……
而背后的紅玉,還眼巴巴望著游廊:
“太后,這個護衛,就是昨天在靖王車廂里的公子吧?長得好俊呀~”
“俊什麼俊?花癡……”
太后斟酌了下,展開畫像詢問:
“紅玉,你覺得這幅畫,和剛才那個護衛……嗯哼?”
??
嗯哼什麼?
有關系嗎?
紅玉心中茫然,不過能在太后身邊伺候的宮女,豈能笨咯?
她當即目露驚訝,仔細打量畫卷:
“原來太后畫的就是這個護衛?!我就說怎麼似曾相識,現在一看,簡直神形兼備,看這鼻子,看這眼睛,看這嘴巴……”
太后娘娘聽見這話,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完了!
她知道紅玉有拍馬屁的成分,但也不可能完全瞎吹,十成里面,至少有一成是真話吧?
雖然她覺得自己畫功一般,但傻不拉幾的紅玉都能看出些許神似,夜驚堂自然也可能看出在畫誰……
一個男人肩膀上抗只胖鳥,還能是誰……
大晚上畫人家的肖像,還被人看見,這不丟死個人嘛……
夜驚堂和離人關系匪淺,萬一為了避嫌,把這事兒稟報給離人……
太后暗中窺伺繼女的心上人……
這要是傳出去,還怎麼當太后?以離人的性子,以后肯定不帶她出宮散心了……
要不再去敲打夜驚堂一下?
不行,和夜驚堂明說,他若是來句——太后娘娘,你也不想畫我畫像的事兒,被靖王……
……
紅玉嘰嘰喳喳夸了老半天,發現太后娘娘蹙眉發呆,抬手晃了晃:
“太后娘娘?”
“哦,沒事,你去打聽打聽靖王今晚在哪兒,本宮過去轉轉……”
“好的娘娘……”
……
===第五十七章 女大不中留===
另一邊,永樂宮內,燈火漸漸熄滅。
偌大寢殿內燃著寥寥熏香,掛著金色幔帳的龍床之間,兩名身段兒高挑豐腴的女子,并肩躺在一起。
東方離人氣度不輸男兒,哪怕就寢時,也不像小女兒家那般婉約,四平八穩躺在枕頭上,雙手疊在腰間,繡著蟒龍的銀色肚兜高聳,閉目凝神很有女王爺的氣勢。
而身側的女帝,則截然相反。
女帝平日里就有些玩世不恭,舉止灑脫隨性,就寢時更是如此,身上穿著紅紗薄裙,朦朦朧朧半透明,薄紗之下,不能說毛都看不見,但確實沒看見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