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承德面色嚴肅起來,示意墻壁上的痕跡:
“我覺得殿下的看法沒錯。刀劍痕跡區別很大,在場仵作衙役,都覺得是劍痕。這位公子說是刀痕,可是有其他見解?”
夜驚堂開口,是怕笨笨胡扯,被在場專業人士,發現氣氛不對,才驚覺院里全是小笨蛋。
眼見眾人望過來,夜驚堂總不能指鹿為馬隨大流,硬說自己看錯了,當下人真給眾人解釋:
“痕跡確實是‘白蛇掃尾’所留,但看著很別扭,說劍太重,說刀太輕,看起來是常年用刀的高手,用一把類似劍的刀,使用劍招對敵……”
??
院內的官差慢慢茫然。
宇文承德蹙眉回味了下,感覺這話更別扭,詢問道:
“公子是從何處看出的這些?”
夜驚堂憑常年用刀的感覺做出的判斷,細說也說不出來,想了想道:
“等你握刀久了,就能感覺出來,嗯……刀感!”
“……”
宇文承摸官刀二十多年,比夜驚堂年紀還大,聽到這話,眼神復雜,若不是靖王在場,恐怕得和這胡說八道的小子比劃比劃。
東方離人知道夜驚堂的厲害,見他說的這麼認真,目光緩和下來,認真道:
“辦案講究真憑實據,僅憑感覺,只要失誤一次,就是冤假錯案。你說用刀,可能給出確切解釋?”
夜驚堂略微思量,把傘遞給東方離人,在院子里檢查起花木墻壁上的痕跡……
(本章完)
===第六章 對不起我是臥底===
因為下著雨,又時隔兩天才發現,地面上的腳印早已消失,能找到的只有沒法抹掉的刀劍痕跡。
夜驚堂仔細打量許久后,飛身落在了院墻外面。
東方離人和官差,皆是疑惑轉眼望去。
嚓——
墻外拔刀聲響起,繼而一道身影沖天而起。
夜驚堂衣袍紛飛,單手持刀如蒼翼撲兔,一刀直刺院內花叢。
颯——
刀鋒準確無誤,刺在花叢的斷枝碎葉痕跡上,繼而刀鋒上挑又頓住,右手肘砸向旁邊的空氣。
嘭~
衣袍震顫!
而后一刀再次刺出,從屋檐廊柱旁擦過,和廊柱上的痕跡完全吻合。
被攻擊的‘假想敵’,看起來是發現打不過夜驚堂,想往院墻外逃遁。
夜驚堂當即飛身而起,持刀橫掃,刀尖掃過院墻,逼迫空氣落地,而后抬起左手,往旁邊一掌拍去,指向正屋的窗戶……
東方離人和諸多官差,起初還有些茫然,但很快就明白過來——這是在復原兇手和死者打斗的過程——眼神逐漸化為驚疑。
因為沒有對手,很多動作一個人根本做不出來,夜驚堂一掌拍出去后,就頓住身形,反手收刀歸鞘,略微思量:
“嗯……死者用的是拐杖、木棍等短棍。兇手兵器,大概率是刀頭開反刃的直刀,刀尖和劍沒區別,但后半部分有刀背。
“刀背削不斷胳膊,所以第一下沒有和劍一樣選擇上削,改用肘擊退敵。從柱子上的痕跡高度來看,兇手若體型比例正常,身高約莫齊我鼻尖。
“兇手凌空截擊后,落地側身躲過回馬刺,卻沒傷到胸口,不是男人就是平胸女子……”
“……”
在場諸多官差,都聽愣了,低聲道:
“厲害呀……”
“除了刀劍之別,其他和大人們的推斷一模一樣……”
“這都沒看尸體,怎麼判斷兇手出的是肘擊和掌擊?”
“應該是從發力角度、死者移動距離、建筑受損情況推斷出來的,這位公子打的架估計不少……”
“哦……”
……
宇文承德欲言又止,看起來是想反駁兩句,但琢磨半天硬沒找到由頭。
東方離人瞧著夜驚堂侃侃而談的模樣,和諸多捕快驚為天人的眼神,眼底露出了一抹亮晶晶——就和上次看到夜驚堂兩刀放翻血菩提一般。
而這次夜驚堂沒有再度拉胯,說完自己的分析后,看向眾人:
“我可以確認兇手用的是刀,而且武藝絕對比你們想的要高,真要殺人,死者根本沒還手的機會,能留下痕跡,我估計是兇手要問什麼消息,必須先留活口。”
夜驚堂說話間走進屋里,在白布遮蓋的尸體旁半蹲下,掀開白布,可見白發蒼蒼的死者,肋下有烏青,胸口留一掌印,指骨全部碎裂,明顯是嚴刑逼供過。
“看來猜的沒錯。”
夜驚堂轉眼望向門外:
“諸位可有異議。”
“……”
在場的官差仵作,面對這種未卜先知般的洞察力,哪里有異議,皆是目露驚艷:
“公子好眼力。”
“要不是靖王殿下在跟前,我都覺得人是公子親手殺的……”
……
面對眾人贊嘆,東方離人滿眼與有榮焉,轉頭詢問:
“兇手在查什麼東西?”
“趙德以前在天南軍中任職,主建過不少城防,后升遷到工部,參與過皇城的修繕。”
宇文承德在尸體對面半蹲下來,示意死者胸口的烏黑掌印:
“把趙德拍進屋里的一掌,看起來像‘游身掌’,南山鐵卦張橫谷的獨門功夫。兇手大概率是平天教的賊子,在找破充州城,或進宮行刺的門路……”
東方離人眉頭一皺,來到尸體跟前,低頭打量:
“看起來確實是游身掌,此事非同小可,傳令,挨家挨戶巡查……”
“且慢!”
東方離人話沒說完,十來名官差,就看到‘鐵口神斷’夜公子,再次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