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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街尾的客棧外。
東方亮起魚肚白,時間估摸才早上五點多,街上靜悄悄的沒有半個人影。
夜驚堂牽著馬來到客棧外,見這家客棧里的人也躲兵禍跑干凈了,就自行把馬拴在了馬廄,而后抱著睡成豬仔的鳥鳥,躍上了二樓的窗口。
寬大房間里沒有燈火,長槍靠在墻邊的架子床跟前。
為了方便觀察,幔帳并未放下,兩個女子在床榻間合衣而眠。
凝兒戰斗力略低于三娘,睡在里側,昨晚先行守夜,此時雙手疊在腰間睡熟了,眼珠微動,看起來還在做夢,冷艷臉頰甚至有點緊張之感,估計不是夢到被平天教主逮住紅杏出墻,就是被璇璣真人逮住移情別戀了。
三娘在放哨,側躺在外側,無趣的把玩著手上一根花鳥簪。
發現他從窗口摸進來,三娘就迅速把簪子收進袖子,如杏雙眸眨了眨,做了個‘噓~’的嘴型,示意凝兒剛睡下。
駱凝警覺性并不低,屋里有動靜,就睜開了眼眸,繼而微微撐起上半身:
“她走了?沒出事兒吧?”
夜驚堂把鳥鳥放在翻過來的斗笠里面:
“沒出事兒,就是璇璣真人比我想象的要……嗯……要接地氣,一點高人架子都沒有,令人耳目一新。”
駱凝暗暗松了口氣,重新靠在枕頭上,桃花美眸帶著三分困倦:
“她向來隨性,和半仙兒似得,凡人看不懂。你可別小瞧他,離魂針外加一堆不知名劇毒,都能安然無恙這麼快醒過來,功力可謂深不可測,比三娘厲害幾十倍。”
裴湘君正想接話,聞言又回過頭:
“璇璣真人厲害又不是你厲害,你嘚瑟個什麼?”
駱凝淡淡哼了一聲:“混江湖靠的是人脈,只會莽的永遠是打手,成不了一方梟雄。”
夜驚堂來到床邊坐下,制止兩人吵嘴,輕聲道:
“剛才鳥鳥回來,說白司命逃去了河源郡。你們睡的怎麼樣?”
裴湘君聽見這話,就知道夜驚堂想馬不停蹄趕過去,蹙眉道:
“河源郡離這兒兩百多里,大半天的路程,你又不是鐵人,從昨天早上到現在沒合眼,現在追過去了又能做什麼?暈頭轉向和白司命打架?”
駱凝也點頭:“現在就算跑過去,也已經中午了,白司命該跑早就跑了。你先休息好養精蓄銳,哪有不眠不休辦事兒的,就算人受得了,馬和鳥鳥也受不了這麼折騰。”
夜驚堂近十二個時辰沒睡覺,抗是抗得住,但不可能不疲倦,眼見兩個姑娘也沒睡好,想想也不堅持了,轉身道:
“也罷,我睡一會兒,中午咱們出發,早點趕過去。”
裴湘君見此,翻身坐起套上了繡鞋,把夜驚堂拉住,摁在了床鋪上:
“你就在這兒睡,讓她給你調理一下。你是不知道,方才她睡覺半點不老實,把我當成你,手到處亂摸。”
駱凝眉頭一皺:“你別胡說,我什麼時候摸你了?”
“你睡著了你自然不知道,不光動手動腳,還呵氣如蘭夾腿,咦~……”
裴湘君奚落兩句后,快步跑出了門,把鳥鳥都端走了。
夜驚堂眼神古怪,在旁邊坐下,詢問道:
“凝兒,你剛才做夢了?”
駱凝確實做夢了,夢的是被璇璣真人逮住了,差點把她嚇死,怎麼可能夾腿。
“你別聽她瞎說,我睡覺向來一動不動,你又不是不知道。”
夜驚堂搖頭笑了下,也沒多問,靠在枕頭上閉上了眼睛。
?
駱凝還以為小賊要動手動腳,摸摸饅頭檢查什麼的,都準備偏過頭去做出被強迫的模樣了,發現夜驚堂老實睡覺了,眼底難免意外。
駱凝嘴唇動了動,也沒多說,拉著夜驚堂的手,放在了鼓囊囊的良心上。
“……?”
夜驚堂本來想正兒八經一下,但時間好像比較倉促,想想還是翻過了身……
(本章完)
===第十一章 風起云涌(二合一)===
夏日正午,窗外烈日當空,屋子里多了幾分悶熱,隔壁房間里,隱隱傳來輕聲言語:
“嘰了——嘰了——”
“噓~別把驚堂吵醒了……”
“咕~”
……
幔帳遮擋的床榻間,夜驚堂睫毛動了動,繼而睜開眼簾,深睡過后腦子一片空白,稍許茫然后,才想起現在身處何時何地。
天氣酷熱,原本蓋在身上的薄被早已經踢去了一邊兒。
偏頭看去,駱女俠可能是覺得他身體太熱,翻到了床榻最里側,背對著他熟睡,露出了曲線完美的腰背,和白凈如雪的月亮與長腿……
真白……
夜驚堂眨了眨眼睛,只覺本就悶熱的天氣又多了幾分燥熱,瞧見凝兒酣睡正香沒反應,倒也舍不得直接‘夜以繼日’,只是偏著頭仔細欣賞,想想又從枕頭旁邊拿起了個小瓷瓶。
昨天晚上用屠龍令,用力過猛胳膊難免有點酸痛。凝兒在被欺負的時候,不想哼出聲,就隨便找點事兒做,幫他揉胳膊分心,結果頭暈目眩的拿錯了藥瓶。
他詢問是什麼藥,凝兒支支吾吾不肯說,最后在他的攻勢之下,才坦白是暫時性的褪毛膏,還滿眼戒備捂著,生怕他一時興起就動手嘗試。
他覺得這東西沒啥必要,畢竟凝兒身段兒從頭到腳都完美無瑕,多一分少一分都是畫蛇添足,而且以凝兒的小脾氣,敢把她弄成那麼羞人的模樣,鐵定氣的半個月不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