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天罡則因不滿家中行徑,直接棄刀于云夢澤,退出江湖當了個鄉野漁夫,再未現世。
如果這三人順風順水成長,姚文忠之流不說成君山臺接班人,能不能成為軒轅朝嫡傳弟子都是問題。
如今八步狂刀的傳人又冒出來,且來勢洶洶,姚文忠明白接下來會面臨什麼。
聽見軒轅鴻志的破口大罵,姚文忠勸道:
“上次是未查明底細,這次可能是火燒眉毛,有所夸大。夜驚堂冒頭不過幾月、年紀二十上下,武藝驚人我信,但執掌兵權不可能,最多是擔任黑衙的首領,帶個百十號人手……”
軒轅鴻志道:“能把白司命嚇得直接亮明身份送消息,定然是已經查到了白司命跟前。夜驚堂一旦把鄔王抓獲,功勞足以加官進爵。現在不想辦法除后患,再給他兩年時間,你以為他會和鄭峰一樣,單槍匹馬來君山臺用刀說話?只要他在朝中掌權,先削侯爵、再派兵抄家、而后滿門抄斬,我上刑場那天,指不定才見他第一面……”
姚文忠知道這并非假話,稍加斟酌:
“在鄔王謀逆的緊要關頭,去殺黑衙主官,萬一走漏風聲,必被扣上勾結鄔王的帽……。此人我親自去處理吧……”
軒轅鴻志頓住腳步,沉聲道: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白司命說此子距離八魁不遠,你去可能壓不住。這時候就該爹親自出門,最好把周赤陽叫上,讓周赤陽一起報殺兄之仇……”
姚文忠搖頭道:“周赤陽不可能蹚這種渾水。師父是我君山臺的門面,我們在外面殺官差,出了事情,師父還能和周老太公一樣,把我的逐出家門,和朝廷解釋是自作主張。
師父親自過去,若是不慎露臉,君山臺就沒了回旋余地。此事還是我過去辦吧。”
軒轅鴻志背后的手組攥了攥,轉身道:
“我和你一起,我就不信這夜驚堂,真能二十多歲比肩八大魁……”
姚文忠不確定那夜驚堂到底猛到什麼地步,對此也不多說,和軒轅鴻志相伴離開了高樓……
——
日起日落,轉眼間再度入夜。
鄔州中部的武巖山,位列鄔州十二門之首的鐵河山莊外,不時有遠道而來的江湖門派首腦抵達,在門徒引薦下進入其中。
身著夜行衣的‘北梁盜圣’,在山腰眺望片刻后,無聲無息自后山潛入,沒驚動任何巡視的武人,慢慢繞到了山莊后方的石崖上。
石崖高數十丈,能鳥瞰下方的鐵河山莊,最后方區域的一間茶庭里,隱隱能瞧見兩道人影,坐在窗前的茶榻上說著話。
坐在左側之人,是凌晨抵達河源郡后,便馬不停蹄殺到鐵河山莊的白司命;而右側的中年男子,則是鄔州十二門的盟主官玉甲。
這兩人皆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為防隔墻有耳,周邊房舍的家仆皆已經支開,說話聲音也不大,正常高手趴在遠處的石崖上,不可能聽見任何東西。
但黑衣人能在半里外發覺璇璣真人的異動,六識感知早已經和正常人劃清了界限,哪怕距離甚遠,依舊能隱隱聽到窗內傳來的閑談:
“朝廷的先鋒已經殺到跟前,平天教就算真想拉攏王爺,時間恐怕也來不及了;燕王那邊也不保險,想離開鄔州,還是得靠自己……”
說話的是白司命,不眠不休長途奔波下來,白司命臉上已經顯出了疲憊,不過神色依舊專注。
而坐在對面的官玉甲,手里握著一串珠子輕輕把玩,臉色不怎麼好看:
“官某在鄔州耕耘數十年,才打下鄔州龍頭的位置。往日鄔王對官某有所照拂不假,但官某幫的忙也不在少數……”
白司命知道官玉甲舍不得鄔州武林盟主的位子,皺眉道:
“王爺在江湖上的事情,全由官兄一手操辦,官兄現在想下船,和王爺撇清關系,怕是來不及了。而且官兄有‘小拳魁’之稱,但和蔣札虎的差距,官兄也心知肚明,沒有王爺練的丹藥,這輩子都別想甩開一個‘小’字……”
官玉甲手中的珠子一頓,對此言頗為不滿:
“官某鞍前馬后數年,只聽白大人把那什麼‘天瑯珠’,吹得天花亂墜,實際成品效用如何,根本沒人見過,為了一副真假存疑的秘藥,讓官某把全部身家賭上……”
“此藥絕對屬實,而且已經成藥,只是尋常武夫扛不住藥勁兒,缺個底蘊夠厚的宗師試藥驗證。”
白司命湊近幾分:“過兩天鄔州十二門的掌門到齊,只要中了張景林配的奇毒,為了解藥便只能聽王爺號令……三絕仙翁是江湖老輩,重規矩又早活夠了,不可能為了一條賤命卑躬屈膝,肯定寧死不屈,屆時剛好拿他試藥……”
官玉甲聽到這里,皺了皺眉,轉眼看向白司命,冷哼道:
“讓三絕仙翁試藥,如果暴斃,便說明王爺研究的‘天瑯珠’根本沒用,官某不可能跟著鄔王外逃。
“而若是藥起了作用,天瑯珠又如同白大人說到底那般厲害,三絕仙翁脫胎換骨之下,指不定能直接躋身武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