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皆能推演出破招拆招的路徑,自然也能做出相應反應。
黑衣劍客是澤州人,劍法出自水云劍潭,這一手角度刁鉆的回鋒劍,熟練度較之周懷禮也差不了多少,唯一缺點就是功力太淺。
夜驚堂身形在街面橫移,帶著刺目白芒,瞬間越過范八爺、黑衣劍客,從姚文忠附近,直接閃到了韓少平身前。
二樓窗口,蒙面劍客也緩緩拔出了三尺青鋒,蓄勢待發。
但姚文忠和夜驚堂本來就差距不遠,此時夜驚堂已經今非昔比,底蘊明顯厚過姚文忠,用的還是‘唯快不破’的八步狂刀,在絕對的硬實力面前,任何招式都是扯淡。
屠龍令用百斤重刀,長處是依靠無與倫比的慣性,讓招式的力道強到常人不可能接住的地步。
刺耳摩擦聲響起,半空中火星四濺。
姚文忠重刀劈在螭龍刀上,尚未來得及砸實,夜驚堂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刀抽了回去,繼而再度一刀刺來。
此刀快到匪夷所思,饒是師承刀魁的姚文忠,眼底也閃過了一抹茫然。
如果換做尋常對手,這一刀足以磕飛對手兵刃,如果對手握住不放,也能擊偏對手下盤。
身形從背后一閃而過,劍鋒并未刺到任何東西。
黑衣劍客心如死灰,但武人本能尚在,下落之時右手劍猛拍在左小臂,三尺青鋒當空彎折,圍繞身體畫出一個半圓,劍尖準確無誤點向夜驚堂心門。
颯——
夜驚堂猛拉長槍同時旋身側踹,勢大力沉的右腿,正中范八爺胸腹。
嚓~~
兩人此舉,是想吸引夜驚堂注意力、逼迫身位,讓夜驚堂不得不分心注意背后和上方,從而給姚文忠創造一擊必殺的機會。
因為速度和力量過于夸張,造成了‘過穿’現象,范八爺身體硬是紋絲未動。
范八爺橫持長槍,注意著夜驚堂的背影,余光則瞄了下距離挺遠的馬匹——馬側掛著黑布包裹的君山刀和長槍,重兵器都沒帶在身上。
念及此處,范八爺腳步橫移,站在了夜驚堂和馬匹之間,而后才槍鋒前指,緩步上前。
夜驚堂本來是想截擊黑衣劍客,余光發現韓少平沖來,閃身動作沒有絲毫停頓,順勢把左手刀送入右手。
老街上橫飛驟起,一刀一槍幾乎同時壓向處于中間的夜驚堂,二樓的黑衣劍客,也同時飛身躍出,鎖死夜驚堂當空躍起規避的唯一退路。
….夜驚堂身若狂雷,轉瞬間再度殺回姚文忠身前,雙手握刀前刺,點向姚文忠咽喉。
如果勢均力敵,屠龍令速度跟得上,對方根本不敢冒著接下一刀的風險鉆空子。
姚文忠比三個炮灰要強上很多,手中刀勢累加到極致,哪怕夜驚堂速度快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依舊準確無誤的攔住了刺來的螭龍刀。
如此駭人聽聞的破壞力,讓黑衣劍客心神驚悚,身在半空四面不著力,落地必死無疑,只能垂死掙扎的丟出了一把飛刀。
此番配合可謂完美,只要對手武藝遵循常理,就不存在化解的可能,哪怕僥幸扛過這一波攻勢,也必然會遭受重創。
啪——
在范八爺槍鋒臨身的瞬間,姚文忠便以奔雷之勢抬手握住刀柄,躬背彈刀發出一聲爆喝,背后君山刀包裹的黑布瞬間四分五裂,力劈華山的一刀往前劈出。
但軒轅鴻志手剛抬起,瞳孔便猛地一縮,眼底的陰冷,瞬間化為錯愕!
而夜驚堂的身形,也在韓少平拐出了一個銳角,看起來就好似被韓少平雙刀劈了出去,往斜上方激射,眨眼就到了黑衣劍客背后。
街道之上,傳出凄厲破風聲響。
這一記大巧不工的中平直刺,只是試探的佯攻,雖無技巧也無破綻,目標直指夜驚堂側臉。
“你……”
老街正上方,飛身躍出窗口的黑衣劍客,本意是鎖死夜驚堂退路,但飛出去就驚悚發現,范八爺竟然一個照面都沒撐住,直接被一腳踹爆了胸口。
但夜驚堂往前跨出一大步,暴漲的可不光是出刀速度,收刀速度亦是如此。
但缺點是‘慣性’這東西是把雙刃劍,對手接不住,刀客本身也不可能和輕刀一樣游刃有余,一刀掃過必須掄一圈把刀轉回來。
合圍五人甚至沒太看清動作,范八爺全力刺出的槍鋒,就在夜驚堂側臉之前戛然而止!
但讓在場無人意外的是,夜驚堂背對客棧大門,側身對著姚文忠和范八爺,整個人如同一尊雕塑,不是肢體動作,連氣息都沒任何變化,看起來完全沒進入戰備狀態。
夜驚堂功力大漲,卻沒人練手,自己都不清楚現在爆發力有多強,為此這一招沒有絲毫保留,打出的效果,已經不能用‘用力過猛’來形容,完全是提著重炮打蒼蠅。
夜驚堂面對五人合擊,并沒有強行追擊姚文忠,左手刀格開屠龍令起手的同時,便猛拉右手握住長槍。
踏踏……
“要不給你個機會,讓你堂堂和我打一場,輸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