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坐懷不亂,為何又對駱凝動手動腳?”
“這不證明我和正常男人一樣好色嗎?我一個剛從邊關過來的野小子,遇見江湖第一美人,有些沖動在所難免……”
璇璣真人微微瞇眼:“在駱凝面前一反常態沖動,在我面前就心如止水?”
??
夜驚堂感覺璇璣真人不是來抓內鬼的,說是為上次他在美色面前不為所動的事兒找茬還差不多……
“姑娘長得傾國傾城、魅力也稱得上舉世無雙。我之所以反應前后不一,是因為剛來京城的時候沒見過世面,后面閱歷見長,就學會把本能壓在心底,注意分寸,以免惹得姑娘不開心……”
“也就是說,上次事急從權,你心底還是有歹念?”
“……”
夜驚堂張了張嘴,無奈道:
“食色性也,發乎于情、止乎于禮。我舉止上沒反應,是出于禮,心里面有波瀾,是出于本能。姑娘當時抱著我,我能在姑娘睡著的時候不動如山,已經是無可挑剔了。能比我還心如止水的男人,要不是有暗疾,要麼就是不喜歡女人。姑娘硬要吹毛求疵的話,我也沒話說。”
璇璣真人其實也覺得夜驚堂沒啥問題,說夜驚堂是平天教臥底著實牽強,就不再多加審問了,把刀插回去,慢條斯理退開:
“我正是看在你懂事的份兒上,才沒對你直接動手。但‘法不容情’,私下和平天教的教主夫人茍合,此事若是傳到朝廷耳中,離人都很難保全你的前程,我身為當朝帝師,更是不能視而不見。
“夜驚堂,你應該也不想你和教主夫人暗生情愫的事兒,被朝廷知道吧?想讓我保守秘密……”
夜驚堂面對妖女姐姐的脅迫,并沒有委曲求全就范,而是手腕輕翻,取出了金燦燦的牌牌,認真道:
“水兒姑娘,硬算起來,我權限比你高。我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兒,也有權力不向任何人透漏實情,你再這樣,我就下令讓你即刻返回玉虛山了。”
璇璣真人瞧見‘如朕親臨’的牌子,明顯愣了下:
“你和鈺虎……”
夜驚堂和鐵面無私的判官似得嚴肅糾正:
“姑娘豈能直呼天子名諱?要叫圣上。”
璇璣真人紅唇微動,想想還是妥協點頭:
“你和圣上是什麼關系?”
夜驚堂認真道:“帝師大人,這種絕密之事,你不該過問,不要讓在下為難。”
“……”
璇璣真人輕輕吸了口氣,導致衣襟微鼓,但硬沒說出什麼來。
畢竟在禮法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的地位確實和生父一樣至高無上,但皇帝顯然不在此列,不然朝堂就是東宮三師說的算了。
璇璣真人受封‘帝師’,必要時連笨笨屁股都能打,但在至高無上的皇權之前,還是得有身為臣子的覺悟,自覺凌駕于帝王之上,隨意干涉女帝的事情,那肯定是會出問題的。
璇璣真人稍加沉默,沒有再多做過問,只是輕哼道:
“你小子,爬的是真快,連圣上都對你如此信任……”
夜驚堂坦然道:“我所行所做,自覺對得起圣上和靖王的信任,這些不是靠一張臉諂媚阿諛得來的,而是靠命拼出來的。”
璇璣真人知道夜驚堂入京后便屢建奇功,對此也沒否認:
“你被圣上寵信,話我自然聽,不過你以為能靠這個壓住我,就屬于想太多了。
我親手扶持圣上繼承大統,圣上還是更聽信我的話。”
夜驚堂收起牌子:“我又沒和姑娘爭寵的意思,只要姑娘不干涉我的工作,姑娘的話我還是會聽從。”
璇璣真人過來興師問罪,結果被夜驚堂反將一軍,很是不開心。
畢竟駱凝是她閨蜜,笨笨是她徒弟,鈺虎也是她徒弟。
面前這‘不為美色所獲’的夜大公子,都快把她身邊人偷干凈了,她想管管還管不了,心里豈能順心。
但此時也拿夜驚堂沒太大辦法,璇璣真人想想還是轉身道:
“行了,去燒水吧。此事我先替你保密,以后如果讓我發現,你和薛白錦關系匪淺……哼。”
夜驚堂目送妖女姐姐離去后,暗暗搖頭,覺得以后薛白錦殺過來,他怕是神仙難救。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客棧里。
東方離人上了樓梯,途徑過道之時,發現有兩間相鄰的屋子亮著燈,知道夜驚堂意中人住在里面,心頭不免古怪,繼續保持不怒自威的神色,但腳步下意識變成無聲無息。
走到一間稍遠的房間里,正欲打開房門,卻聽到一聲:
“嘰……”“
轉眼看去,可見一只大鳥鳥,鬼鬼祟祟蹲在屋頂橫梁上面探頭,一副犯了錯怕被打的架勢。
東方離人疑惑道:
“愛妃,你作甚?”
“嘰嘰……”
鳥鳥嘀嘀咕咕,說著被璇璣真人的蒙騙,導致璇璣真人摸到駱凝門前沒做出示警的事兒,但這些東方離人顯然聽不懂。
為此鳥鳥只是揮了揮翅膀,又縮到了橫梁后面。
東方離人不明所以,見鳥鳥不找她打鬧,就獨自進入了房間里。
東方離人自幼金枝玉葉、前呼后擁,忽然沒人在跟前聽候差遣,還有點不適應,掃視素潔房間一圈后,就在床頭坐下,從懷里拿出《俠女淚》翻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