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堂笑道:“朝廷為什麼不管?無非辦案速度沒這麼快罷了。”
駱凝想了想,覺得這就是抱女王爺大腿,不過讓朝廷出面調停,確實比平天教施壓簡單,她把牌子收了起來:
“意思就是,暫時沒事了?”
“暫時沒事兒,等我把刀法練好,有事兒的是君山臺和周家。”
駱凝擔心了好幾天,此時也暗暗松了口氣,想了想:
“你……你快點。云璃還等著,我得馬上回去。”….夜驚堂眨了眨眼睛:
“快點什麼?”
駱凝坐直身體,神色嚴肅:
“愿賭服輸,你以為我駱凝是言而無信之人,你忘了,我便當做沒發生過?”
夜驚堂忙了好幾天,倒是真把賭約的事情忘了,他笑了下,張開胳膊。
駱凝把手放在腰間劍柄上,偏頭看向別處,冷冰冰的,一副‘不主動不拒絕不配合’的模樣。
夜驚堂大大方方抱住駱女俠,手在背上輕輕拍了拍:
“謝謝啦,讓你和云璃操心了,回去我爭取早點讓仇天合恢復自由身。”
駱凝渾身緊繃,眸子動了動,平淡道:
“你好好辦事就好。這幾天不方便來往,剩下的事情等回京再說……對了,你能不能帶我去皇宮轉轉?”
“嗯?”
夜驚堂一愣,偏過頭來看著駱凝的耳朵:
“你去皇宮做什麼?”
“好奇,隨便看看。”
“你準備殺皇帝?”
“我沒這本事。”
“也對……嘶——你自己說的,擰我作甚?!”
駱凝松著夜驚堂的腰,認真道:
“前朝在皇宮埋了一樣東西,我得去取。”
?
夜驚堂一愣,詢問道:“鳴龍圖?”
駱凝并不清楚平天教主讓她取什麼,想了想:
“不可能是鳴龍圖,應該是和大燕朝廷有關的東西。”
夜驚堂半信半疑:“埋在什麼地方?”
“永樂宮,承安殿。”
?
夜驚堂深深吸了口氣,把駱凝推開些許,看著那雙天真爛漫的桃花美眸:
“姐姐,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駱凝聽到這聲‘姐姐’,不知為何心里顫了下,故作鎮定道:
“天子寢殿。”
“你還知道?女帝睡覺的地方,你讓我怎麼進去?我當面首被靖王送上龍床?”
駱凝想起薛白錦的叮囑,補充道:
“你得把我也帶進去,只能我親自取。”
?
夜驚堂攤開手:“意思是,我被送上龍床,還得忠貞不渝非把你拉著一起?女帝就算能答應,你又能作甚?讓我們先忙著,你穿衣裳自己起來轉轉?”
駱凝早就覺得這事兒離譜了,輕嘆道:
“薛白錦讓我幫忙,我只是隨口一提,不行就算了。你抱夠沒有,一下都這麼久了。”
夜驚堂松開手,拍了拍駱女俠的肩膀上:
“回京后你別亂來,這真不是小事兒。”
“我知道分寸,走了。”
駱凝整理了衣襟,而后化作一陣清風飛出窗戶,凌波而去。
踏踏……
夜驚堂起身來到窗口打量,可見江面之上的倩影早跑出很遠,只剩下一圈圈尚未消失的水波漣漪。
夜驚堂目送駱凝回到遠方的渡船后,抬眼看向了天空的銀月,輕輕舒了口氣:
“……”
入京之后,莫名其妙就腳踩三條船,如今看來,踩得還越來越穩固了……
偏偏這三艘船還不怎麼融洽,萬一某天哪一條跑偏,他當場就得被扯斷第三條腿……
要是義父知道,他混江湖,混的姑娘為他牽腸掛肚送保命符,估計會覺得很沒出息吧……
誰不想兒子一人一刀立于天地之間,饒是被萬刀所指、引神佛怒目,依舊手擎蒼天腳踩大地,護的身后皆為笑顏……
嚓——
房間之內,寒光一閃。
夜驚堂橫持螭龍環首刀,手指摩挲過銀色刀身上密密麻麻的細微劃痕,發出一聲嗡鳴:
嗡~~
而后持刀斜指地面,深吸一口氣,閉上了雙眼,開始練刀……
——
第一卷:寒池金鱗
風行云動雷欲至,一點金鱗入寒池!(完)
下一卷:龍城夜煞
千街如林藏鬼影,蟾宮夜煞捍龍城!(待定)
————
才寫完or2。
(本章完)
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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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宮里宮外===
月上枝頭。
郊外碼頭上燈火如晝,數百艘大小船只在江岸停靠,目之所及全是在秋風下獵獵作響的旗號。
“嗚——~”
嘹亮號角聲自江面響起,數艘巨型官船,駛入了港口。
踏板自官船上放下,身著黑色麒麟鎧的禁軍自船上魚貫而出,莊嚴肅穆的氣勢,讓整個碼頭霎時間變的鴉雀無聲。
而距離碼頭約莫兩里開外的江面上,一艘滿載文人舉子游船在江面緩緩飄蕩。
船樓后方的一間雅室內,管家打扮的白眉老者,杵著藤木拐杖,站在窗口眺望碼頭,慢條斯理說著:
“當年在京城,諸王都當皇子的時候,鄔王便經常乘船在清江游賞,學術不精,卻愛出風頭,說了不少蒙昧之語卻不自知。
“因為鄔王無大能,太祖并未嚴厲管教,封王也封到了鄔州太平之地,只希望鄔王無病無災享一輩子富貴,卻不曾想這人啦,能自不量力到這一步……”
山羊胡老者身前,是個身著錦袍的公子,手持折扇,面相不到三十,雖然體型頗為健朗,但氣質溫文儒雅,看起來就好似知書達理的書生郎。
公子名為東方朔月,乃燕王嫡長子,也是燕州王儲,十年前女帝繼位后,與眾世子一道入京求學,平日里經常混跡于梧桐街,名聲不好不壞,算是半個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