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夜驚堂看似冷峻不凡如謙謙君子,但身為男人,馬上到家了,肯定有點不太好描述的念想。
見駱凝要跑,夜驚堂拉住了她的手腕,左右看了看:
“都這麼晚了,先休息吧,明天早上再回去吧。”
駱凝豈會不明白小賊的心思,看了眼走到門口和丫鬟說話的三娘后,湊到耳邊低聲道;
“我回去陪云璃,伱要是想要調理,就好好拾掇一下三娘。她初生牛犢不怕虎,整天在哪兒說我不中用,你得讓她見識下水深火熱。
“明天我過來,她要是還能站起來,你以后就別來找我,反正她一個人就能調理完……”
夜驚堂心里還是想把凝兒留下的,為此在巷道陰暗處,環住了凝兒的腰,手在月亮上輕輕揉捏:
“三娘是外家高手,身體本就結實,我總不可能沒輕沒重的折騰……”
駱凝被揉了兩下,臉兒頓時紅了幾分,有點心猿意馬,她用手輕推:
“你花樣那麼多,就只會朝我身上招呼?我就不信她是鐵打的,你……”
駱凝說到這里,從隨身包裹里,取出了一個小藥盒,湊到夜驚堂耳邊輕聲低語。
具體意思,約莫是把三娘毛毛變沒,再來個后庭花帶雨,讓三娘見識下人心險惡。
夜驚堂摟著出餿主意的凝兒,眼神頗為古怪:
“這不太好吧?”
“怎麼不好?我越是不答應的事兒,你越是來勁,到三娘這你就心軟知道分寸了?”
“唉……”
駱凝把王夫人給的藥盒塞到夜驚堂手里,做出不情不愿的樣子,讓夜驚堂親了兩口,才強壓心神牽馬離去。
鳥鳥出門這麼多天,十分想念荷包蛋,見此也一路小跳跟了上去。
夜驚堂拿著‘惡棍藥劑’,有些好笑,目送一人一鳥轉過巷口后,把東西收起來,進入了裴家大門。
回到家里,裴湘君便恢復了成熟穩重的大當家模樣,帶著夜驚堂先去正堂見了張夫人,說了鄔州一行的瑣事,白給的事倒是只字未提。
張夫人嫁入裴家時,老槍魁如日中天,紅花樓正值鼎盛,可以說是親眼看著紅花樓,從頂尖江湖豪門,一步步衰落到二流江湖勢力都能踩一腳的地步。
如今看到夜驚堂成了刀魁,已經足以重振門楣,張夫人卸下了壓在心底多年的大石頭,反應用喜極而泣來形容也不為過。
不過張夫人心頭也有點疑慮,感嘆片刻后,又說道:
“江湖門派,最重要的是傳承。無論是武學理念還是行事作風,都得一脈相承才算正統。驚堂拿下刀魁的名號自然是好事,但紅花樓的樓主,用刀出去平事,江湖人還是得認為我紅花樓傳承斷了……”
夜驚堂端著茶杯,回應道:
“我紅花樓的身份沒幾個人知道,以后關于紅花樓的事,我還是用槍即可,等槍法大成,為伯父報了仇,這些江湖偏見自然就不存在了。”
張夫人的丈夫裴遠鳴,是通過‘順位繼承’的方式,拿到了槍魁名號,結果沒多久,就死在了槍魁斷聲寂手中。
此事一出,曾經的槍魁名號沒江湖人認不說,本來和仇天合旗鼓相當的江湖豪杰,還背上了‘才不配位’的名聲,可以說死成了江湖笑話。
張夫人作為妻子,因為此事又氣又怨,病倒了好多次,卻也無可奈何。
張夫人以前指望三娘報仇雪恨,但三娘顯然力不從心,聽見夜驚堂說這話,眼淚都出來了,竟然準備起身拜謝。
夜驚堂連忙抬手虛扶,安慰了幾句,張夫人才平靜下來,想想又說起來把三娘許配給夜驚堂的事。
裴湘君都已經煮成熟飯了,肯定不會拒絕,只是做出半推半就的樣子,羞答答點頭。
等把這些事情聊完,夜驚堂和裴湘君一道走出正堂,前往后宅的院落。
裴湘君還有點不好意思,走在夜驚堂身邊,小聲嘀咕:
“大嫂說婚事,你好歹客氣一下,直接迫不及待答應,聽起來和眼饞師姑好久,來裴家為的就是這個似得。”
夜驚堂拉住裴湘君的手腕,含笑道:
“我本來就眼饞,要是還猶豫一下,大伯母會覺得我是勉強答應,三娘指不定也會多心。”
裴湘君輕輕哼了聲,也沒說話,走到僻靜處時,摟住了夜驚堂胳膊,來個了西瓜夾,以表現心里還是很滿意的。
兩人穿過游廊,來到裴湘君的院子里,秀荷還在街上忙活賬務沒回來。
夜驚堂并未直接扛著三娘進屋,而是來到閨房里,把床板打開,兩人通過密道進入了青龍堂。
夜驚堂帶著三娘,來到擺有義父牌位的靈案前,取了三只香,深鞠躬后,把香插在了香爐里。
而橫跨三十年,延續兩代人的恩恩怨怨,也在此刻徹底終結。
只可惜,義父沒能親眼看到這一天。
夜驚堂站在靈案之前,完成義父遺愿的欣喜過后,臉色又流露出淡淡遺憾。
裴湘君以前該叫裴遠峰二哥,但現在好像又得跟著叫義父,心頭確實有點怪,站在師父、大哥、二哥的靈位前,只感覺無顏面對。
不過紅花樓好歹在她手上有了復起之態,無論她是靠手上功夫,還是靠其他功夫,這功勞是實打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