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凝眨了眨眼睛:“你家業這麼大,自己弄個工坊造不就行了?”
“沒這麼簡單。我安排了人仿制,但造出來的鏡子色太雜,也沒法打磨的那麼光滑,看東西走形……”
“你不會磨鏡子?”
“我……伱說的哪種鏡子?”
“……?”
……
兩人沿路說著閑話,不知不覺就來到了王家醫館。
駱凝讓裴湘君先帶著幾個丫頭逛街,她則拿著上次朝廷發放的管制藥品,進入了其中。
醫館大堂里,王夫人斜倚在柜臺上,正和一個夫人閑聊:
“……這男人呀,都吃軟不吃硬。你想想,你相公在衙門整天被瑣事煩心,晚上回了家,你又在耳邊嘮叨芝麻小事,換我我也不想理你……”
“可是,他好久都沒陪我出門了,寧可跑去街上一個人喝悶酒,都不在家吃飯……”
“那是因為家里待著沒意思。你待會去范家買幾件衣裳,晚上你相公看書的時候,你就說天氣熱,穿少點把扣子解開,在他面前晃,他要是偷偷瞄你,你就過去坐懷里,一起看書,問他書上什麼意思,懂也要裝不懂……”
“咦~這……這不和青樓女子一樣了……”
“所以男人才喜歡去青樓一擲千金。這女人想坐穩長房的位子,就得堂前貴婦、堂后……誒?”
王夫人正說著話,余光忽然發現有位青裙美人,在門口駐足偷聽,連忙招呼:
“凝兒姑娘回來了,倒是好久沒見了。”
正在閑聊的夫人,發現有人來了,就連忙提著幾樣物件,快步離開了。
駱凝眼神有點古怪,來到柜臺前,把離魂針等物交回去,打趣道:
“王夫人懂得真多。”
“唉~醫者仁心,我主要給文德橋的小姐夫人瞧病,其中八成都是‘病由心生’。
與其病倒了再過去行醫問藥,倒不如從日常生活下手,先把心態調理好。”
“此言確實有道理……”
王夫人把剩下的藥物后放在了柜臺下,又道:
“夜大人是真厲害,張景林都抓回來了,今早上王太醫還過去看了看,到現在沒回來,估計在聊藥理。雖然張景林沒啥醫德,但這醫術,往后估摸能造福不少百姓。聽說夜大人受傷了,目前情況如何?”
“有些拉傷,回來了路上,一直有醫女在照顧,目前已經沒大礙了。”
王夫人又依在柜臺上,湊近些許:
“那方面呢?”
??
駱凝眨了眨眼睛,還是不適應這種話題,但病不忌醫,想想慢慢吞吞如實回答:
“嗯……挺好的,沒什麼問題。”
“現在你受不受得住?”
“我……還行吧……”
王夫人含笑點頭,目光下移,望向駱凝腰下:
“上次和你說的法子,你試了沒有?”
駱凝干脆搖頭,做出避如蛇蝎的模樣:
“沒有……那種事,實在做不來。王夫人這里,有沒有其他法子,就是正常點的……”
“正常的都寫在書上,成婚時都會教,來找我的夫人,就是因為太正常沒意思,才來問點不正常的。”
“呃……”
“做不來……我想想,嗯……對了。”
王夫人團扇輕搖,稍微思索了下,又湊到跟前:
“你待會去找范九娘的閨女,讓她給你取兩件閨房用的首飾。那些都是她親手打造,價格有點高,但做工款式都沒得挑,而且不傷皮膚……”
駱凝有點茫然:“范家還賣的有首飾?”
“有。不過不是戴在頭上的。”
“嗯?”
“唉,你去問了就知道了,我又沒用過……”
“……”
駱凝感覺那所謂的‘首飾’,應該是閨房刑具,真去買了就是自作自受。
不過想到三娘昨晚得理不饒人的事,駱凝想想還是沒多說,和王夫人告辭后,就前往了下一站……
——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
梧桐街的一家大酒樓的雅間里,傳出陣陣柔婉樂曲,街對面就是曾經被夜驚堂砸掉的三元樓,如今賭坊已經關門,換了東家正在重新裝修。
雅間環境極好,中間是桌子,周邊還有茶榻棋臺,桌子上擺著來自天南海北的各色美食,其中便有酒樓的招牌菜醋溜魚,旁邊還放著壇沙洲特產的‘烈女愁’以及幾瓶果酒。
夜驚堂坐在席間,從早上逛街逛到傍晚,堂堂武魁竟然差點把腿逛斷了,到現在還有點懷疑人生。
而看起來身嬌體柔的太后娘娘,精神頭反倒是極好,走了一整天都沒有半分疲態,坐在主位上,端著小酒杯和璇璣真人玩著飛花令。
璇璣真人在酒桌上看起來半點不像個書香小姐,姿態懶散半靠著,臉頰上帶著酡紅,僅看眼神都能感覺到那抹妖氣。
夜驚堂作為男人,按理說該和璇璣真人一起喝烈酒,但‘烈女愁’面前眾生平等,他半斤酒下去,指不定對太后娘娘做出什麼大逆不道之事,說不定還來個一炮雙響,為了安全起見,還是陪著太后娘娘喝著果酒。
太后娘娘今天逛的很開心,喝的半醉依舊沒回宮的打算,一杯酒下肚后,又轉過頭來,醉眼迷離看向身邊陪酒的俊公子:
“夜驚堂,你怎麼不說話?”
雅間里燈火通明,太后娘娘眼睛又很大,澄澈雙瞳倒映著燭火,看起來亮晶晶的,配上柔艷輕熟的醉態,殺傷力相當驚人。
夜驚堂不好盯著瞧,便拿起白瓷酒壺,幫太后娘娘斟酒:
“我是江湖人,對文人的東西不太懂,能說的也無非打打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