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真人晃著小酒杯,似笑非笑插嘴道:
“花容月貌的媳婦都有兩個,心里還想著幾個,你在這里裝不通風月的榆木疙瘩?”
太后娘娘手兒撐著側臉,輕輕頷首:
“對呀,你若是不會聊天,怎麼把姑娘哄回家?酒桌上罷了,不用在意身份禮節,暢所欲言即可。”
“你可以講兩個葷笑話給太后解悶,她最喜歡聽這個。”
“咦~說什麼呢……”
太后娘娘用袖子輕掃了璇璣真人一下,見夜驚堂找不到合適話題,就稍微琢磨,主動開口:
“夜驚堂,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麼叫水水?”
夜驚堂目光微動,差點就接了句會被大卸八塊的葷話,好在反應及時,沒把“因為水多?”說出來,只是好奇詢問:
“為什麼?”
太后娘娘認真講解道:
“因為她老家在金川江附近,江水很急,上游還有冰川。她還在襁褓里的時候,家里人坐船渡江,不小心把她掉江里了,好多人找了一陣天沒找到,以為她不淹死也凍死了。
“結果最后發現,她竟然飄到了岸邊,一點事都沒有。所以那邊就傳言,她是江河水神轉世,給她取名冰河,小名水仙,還把她送到了玉虛山修道……”
“原來如此……所以就叫水水?”
太后娘娘端起酒杯抿了口,繼續道:
“以前玉虛山的道姑,都叫她‘水仙’,后來發現她正事一點不干,整天喝酒睡覺洗野澡,半點不像個仙子,就變成了水兒,她這算是……嗯……從仙人之軀,硬修成凡人……”
“呵呵~”夜驚堂確實被這話都笑了。
璇璣真人眼神恬淡,隨意道:
“這叫入世,返璞歸真之道,你們懂個什麼。”
……
三人談笑間推杯換盞,窗外已在不知不覺間月上枝頭。
等喝到最后,璇璣真人又和上次一樣,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太后娘娘雖然喝的是果酒,但酒勁兒還是有,慢慢的也有點飄了,忘記了身處何時何地,迷迷糊糊開口道:
“紅玉……送本宮去休息。”
夜驚堂起身道:“這是梧桐街,我送太后回宮吧。”
“哦……”
太后娘娘左右看了幾眼后,站起身來,搖搖晃晃走到棋榻旁,直接坐下來,抬起雙手等待宮女寬衣解帶。
發現沒人服侍,就自己去解裙子。
?!
夜驚堂臉色微變,連忙上前制止;
“太后娘娘,這是酒樓,你要不先躺下歇會兒?”
太后娘娘眨了眨眼睛,本就酡紅的臉又紅了下,然后就很乖的倒頭躺在了榻上。
夜驚堂暗暗搖頭,回到桌旁,輕搖璇璣真人肩膀:
“陸仙子?”
“嗯?”
璇璣真人一頭翻起來,左右看了看后,也起身走到茶榻旁,和太后娘娘躺在了一起,然后就沒了動靜。
撲通~
“……”
夜驚堂直接無語,抬手揉了揉額頭,覺得今天晚上回家欣賞凝兒白饅頭的事兒算是沒戲了。
這倆他肯定不敢往回抱,當下只能把酒樓的管事叫來,去通知靖王府一聲。
璇璣真人雖然喝醉了,但感知并不差,夜驚堂敢亂看,估摸都會馬上睜眼抬頭抓現行,為此夜驚堂只是坐在茶海后,自顧自泡茶喝。
在等了約莫兩刻鐘后,笙歌不絕的梧桐街上響起了馬蹄聲,以及沿街王公貴子的小聲嘀咕:
“靖王怎麼來了?”
“快去龍吟樓通知王兄一聲,被靖王逮住喝花酒,又得被禁足半個月……”
……
夜驚堂見此起身來到窗口,可見車水馬龍的街道上,駛來了駟馬并驅的奢華車輦,黑衙捕快在前方開道,而車廂的門窗關著,只能從車窗上看到一道熟悉的側影。
咕嚕嚕~~
馬車很快來到了酒樓下方。
梧桐街王侯將相之子扎堆,幾位世子可能就在附近的樓閣之內玩樂。
東方離人不想拋頭露面,為此黑衙捕快直接把街封了,清空了酒樓周邊的閑雜人等,車廂才打開。
東方離人今天為了給夜驚堂請賞,可以說差點磨破嘴皮,姐姐朝會開一半就跑了,留她一個在太極殿和群臣較勁兒,散朝了還把吏部的老尚書叫來亂七八糟扯了好久。
好不容易把事情敲定,東方離人還想找堂堂大人邀功來著,結果出宮就聽說夜驚堂查案逛街去了,竟然都不知道等她一會兒!
東方離人在鳴玉樓干巴巴等一整天,大晚上才見到夜驚堂,心里顯然不怎麼開心,帶著侍女擺出不怒自威的神色,快步來到了酒樓二層。
“殿下。”
“哼……”
東方離人來到門前,先行看了屋里一眼,瞧見太后娘娘和師尊抱在一起睡覺覺,醉的不省人事,眉頭一皺:
“你怎麼把她們灌成這樣?”
我灌她們?
夜驚堂眼神很是無奈,微微攤手:
“陸仙子什麼性格,殿下不清楚?我現在能站著,都是我定力好沒喝,不然我肯定第一個倒。”
東方離人想想也是,略微打量一眼后,又問道:
“你沒做什麼吧?”
?
夜驚堂站直幾分,看著有些狐疑的大笨笨:
“我能做什麼?”
東方離人以《俠女淚》學來的經驗來看,美人喝醉了,鐵定要發生點什麼。
不過她也知道師尊的本事,只要不是主動給機會,夜驚堂占不到什麼便宜,便沒有再多問,轉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