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搖頭:“已經能和長公主殿下單獨相處,拼死護衛之心也做不得假,若是北梁派來的人,北梁能圖個什麼?咱家就是不得其解,才問問孫大俠,孫大俠既然沒印象,便只能靜觀其變了……”
……
——
另一側,玉潭山。
時值正午,東方離人站在面向清江的觀景臺上,面前擺著畫案,描繪著山水圖。
侍女則端著蟒袍,在后面等待,低聲提醒:
“殿下,明天圣上就移駕玉潭山了,您是不是該回宮接駕……”
“你在教本王做事?”
“哦……”
侍女聞言縮了縮脖子。
觀景臺能鳥瞰玉潭山全景,山下隨處可見巡視站崗的禁軍,而秋風瑟瑟的過江畔,則有一個米粒大小的人影。
人影身著黑袍,手里拿著把劍,在江邊慢條斯理比劃,鳥鳥則躺在草地上曬小太陽,時而還有黑衙捕快跑到跟前例行稟報,說完后又離開。
時間一晃,來玉潭山已經兩天,自從前天晚上被色膽包天的夜驚堂強吻后,東方離人便再未露過面,心頭一直在琢磨該怎麼辦。
以前夜驚堂也親親摸摸過她,但臺面上至少得找個理由,不小心或者中藥了,迫不得已才冒犯,她批評一句,還會慫一下認錯。
而上次還有上上次,那可都是明目張膽,她一次不計較,兩次不處罰,不就變成夜驚堂相好了?
堂堂一字并肩王,被下屬追到手,這讓黑衙的人知道,她這頂頭上司威嚴何在?
待會就得回宮接太后和圣上來玉虛山度假,夜驚堂是貼身護衛,肯定得跟著,若是不好好聊聊這事兒,指不定這色胚就認為她逆來順受了……
念及此處,東方離人放下了畫筆,換上了銀色蟒袍,重新拿出不容冒犯的威嚴氣場,帶著侍女了下了樓……
————
江邊上,夜驚堂演練著各種武藝,這兩天他除開巡邏,就是在江邊練武,雖然也挺想回去陪媳婦,但笨笨負責試住沒離開,他自然走不了。
雖然前天看到了不該看的肥膩一線天后,笨笨就不搭理他了,但說的話依舊算數,專門差人去鳴玉樓給他取來了好幾本秘籍。
秘籍都是江湖各大門派的外門招式,非常全面,能從頭練到腳,但壓箱底的絕招一般不外傳,這些秘籍鍛煉的作用遠大于實戰,所以也不必詳談。
在練習不知多久后,有侍女跑來稟報,說靖王準備回宮,夜驚堂就收起了兵刃,把睡著的小破鳥扛起來,去取馬車。
咕嚕咕嚕——
駟馬并驅的奢華車輦,很快停在白石大道盡頭的山莊門口。
夜驚堂在門前等待不多時,就瞧見一襲蟒袍的東方離人,帶著隨從自影壁后走出來,不茍言笑目不斜視,直至擦肩而過時,才不冷不熱開口:
“夜驚堂,你上來。”
夜驚堂見此,把還在睡的鳥鳥遞給了隨行侍女,登上了馬車。
東方離人在鋪著金色綢緞的軟榻上坐下,腰背筆直氣態十分威嚴,上位者氣態十足:
“坐吧。”
夜驚堂掃了一眼后,在東方離人身側坐了下來:
“有事?”
東方離人深深吸了口氣,嚴肅道;
“夜驚堂,你是不是對本王有不軌之心?”
夜驚堂聽見這話,認真了幾分:
“殿下對我關懷備至,我豈會有不軌之心。”
“你屢次冒犯,起初還有緣由,最近直接連借口都懶得找,你說自己沒不軌之心?”
“這是兩情相悅,和不軌有什麼關系?”
兩情相悅?
東方離人轉過身來側坐,面向夜驚堂,眼神頗為不悅:
“誰和你兩情相悅?”
“……”
夜驚堂張了張嘴,沒有在聊這個心知肚明的話題,轉而道:
“我昨天把八步狂刀的教法琢磨出來了,回去路上沒事,我來教殿下刀法?”
東方離人蹙眉道:“你別岔開話題,刀法待會在學,本王先把話和你講清楚。本王是欣賞你的才華,才對你多加包容,你私底下如何,可以不計較,但在明面上,王權不容冒犯……”
“我在明面上何時冒犯過殿下?
東方離人略一回想,夜驚堂好像確實沒在明面上冒犯過她,就補充道:
“即便在私底下,你也得謹記君臣之別。本王說行,你才能不拘禮法,說不行,你就不能有失禮之處。要是本王說不行,你硬來……哼!”
最后這個哼,屬于拿夜驚堂沒辦法,所以讓夜驚堂自己去猜后果。
夜驚堂輕笑了下,站起身來:
“知道啦。習武如逆水行舟,我只要空閑,都在練武練氣。殿下就每天定時定點練一會兒,確實有點浪費天賦,如果日日勤練,現在少說也是個涉獵百家的宗師了。”
東方離人發現敲打不起作用,也不再多說了,慢條斯理起身,站在了頗為寬敞的大車廂里:
“宮里的陪練教頭,怕本王生氣,都知道分寸,不管好壞都一頓夸,這樣豈能練出真功夫?如果有個嚴厲師父,和你一樣,稍有不對就挨棍子,打到記住為止,本王學的肯定也很快。
“你以后教武藝,不要抱著本王學著玩的心態,要正兒八經的往高手培養。
該敲打的地方,不用束手束腳。”
夜驚堂怎麼可能打笨笨,想了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