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經歷堪稱噩夢,他至今都沒想通,夜大閻王為什麼藏在在停尸房,還出現在他背后。
從那之后,他每天都在疑神疑鬼,哪怕明知道背后沒問題,都要回頭看看求個心里安慰。
回想起此事,曹阿寧便又感覺背后陰風陣陣,似乎有一雙勾魂索命般的眼睛,正盯著他后腦勺,還在耳畔輕聲低語“我是差人”,以至于脊背發涼渾身都是雞皮疙瘩。
曹阿寧知道這是心理陰影,但車隊還沒來也不著急,便回頭看了看,想驅散心底的不安。
但這一看,卻發現背后丈余開外的房頂上,真有個身著黑袍的人影看著他。
人影左手提著黑布包裹的長刀,身著水云錦質地的黑袍,長發以黑色發帶束起,劍眉星目極為俊朗,可謂‘骨重神寒天廟器、亦狂亦俠亦溫文’。
?
曹阿寧看到這張終生難忘的臉龐,覺得自己這段時間東奔西跑,壓力可能確實有點大,都出現幻覺了。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再度仔細看去……
!!
晴天霹靂!
夜驚堂如今已經步入天人合一之境,實力和往日云泥之別,悄然摸到黑衣刀客背后丈余距離,自認對方不可能發現任何氣息。
瞧見這黑衣刀客忽然回頭,夜驚堂一愣,還以為自己誤判了對方勢力,下意識保持了距離。
于是兩人就對視了一瞬。
曹阿寧擦了擦眼睛后,發現背后的夜大閻王沒消失,眼底的疑惑化為了驚悚,反應過來后便猛拍屋脊,身形彈起往小街另一邊狂奔。
颯!
但也是在這一瞬間,夜驚堂已經上前,后發先至,直接單手抓住了曹阿寧的右腳踝,往后猛地一砸。
嘭!
嘩啦——
曹阿寧剛剛躍出飛檐,整個人便在空中驟停,繼而便被強行拽回來,砸在屋頂之上,撞出一個大窟窿,碎瓦橫飛間摔進了下方倉庫里。
而隨著異動出現,藏在對面的許天應察覺不妙,沖天而起身如獵鷹撲兔,一爪直接扣向夜驚堂后腦。
許天應作為陸截云嫡傳徒弟,武藝絕對不容小覷,但和夜驚堂顯然差著重量級。
夜驚堂聽到背后破風聲襲來,連頭都沒回,直接側身偏頭躲開凌厲一爪,繼而右手上抬抓住了許天應的胳膊,順勢往下砸入窟窿。
嘭——
摔入貨物堆里曹阿寧,剛剛從地上彈起,就被從天而降的許天應砸了個結實,兩人再度摔進貨架之間。
嘩啦啦——
而余下雜魚,發現房頂出現異動,本來還想上前馳援,發現許天應竟然一個照面都沒撐住,駭的是肝膽俱裂,二話不說掉頭就往四方飛奔,結果還沒看清怎麼會事,就被璇璣真人用銅錢當空打暈摔在了各處。
夜驚堂瞬間放倒兩人后,,提著刀輕飄飄從破洞中躍下,落在了貨物堆積如山的庫房內。
踏~
腳步落地,剛剛掀起風波的庫房,又陷入了死寂。
許天應只是一次交手,就知道遇上了絕對打不過的強橫對手,摔在地面后沒有再反擊,而是雙手下垂保持應敵之姿,如臨大敵看著夜驚堂。
曹阿寧一摔一砸之下,直接被砸出了內傷,從地上艱難爬起,連忙抬手:
“大人且慢!”
夜驚堂為了搞清這些人身份,才沒下殺手不然一個照面就是一死一重傷。
他提著刀站在庫房里,看向曹阿寧: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我他媽陰魂不散?曹阿寧捂著胸口,差點一口老血噴出去,他低聲道:
“夜大人,在下無意冒犯,上次過后,已經安分守己躲著大人走了,真不知道怎麼會又撞上大人。我曾經是大內暗衛,給朝廷盡了不少忠,而后煽動鄔王和燕王世子造反,也算給圣上排憂解難……”
?
夜驚堂皺了皺眉,沒有聽這些胡說八道,冷聲詢問道:
“誰指使你們來暗殺梁王之子?”
曹阿寧以為夜驚堂是暗中保護東方尚青的人,連忙道:
“誤會!這不是暗殺,就是逢場作戲。黑旗幫的胡延敬,被東方尚青懷疑,想來個苦肉計,博取東方尚青的好感,所以讓左賢王幫忙安排一場刺殺。燕王世子倒臺后,我等無處可去,就想去左賢王麾下混口飯吃,他們讓我們先辦件事交個投名狀,我等才過來陪著演個戲……”
“?”
夜驚堂覺得此人不像是胡編亂造,想了想道:
“鱗紋鋼的買主,是左賢王?”
“這個我不清楚,不過胡延敬暗地里是左賢王的人。我和各方勢力都有接觸,連綠匪的情況知道些,活著比死了有用,夜大人只要放我一條生路……”
“你知道綠匪的底細?”
曹阿寧連忙道:“我十年前從京城逃出來,一直在天南海北游歷,曾在西北大漠遇到過幾個人,非常神秘,我不清楚底細,但是經過他們引薦,才找到綠匪在大魏的接頭人,從而聯系上鄔王,做成后來的事情……我懷疑綠匪的老巢就在西北,我可以帶夜大人去找,說不定能找到。”
夜驚堂覺得這消息和沒有區別不大,正思索間,璇璣真人從倉庫上方躍下,落在了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