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媳婦又在嘮叨過往,蔣札虎回應道:
“當年好像是你硬拉著我來這里,我不來你還打我……”
“我那是為你好!再者‘永遠陪著我,一生一世不分離’是你親口說的吧?”
“那不拜堂嘛,總得說兩句場面話……”
“場面話?!”
“唉,都四五十多歲人了,說這些讓丫頭聽到怎麼辦……”
……
(本章完)
===第十九章 狹路相逢===
入夜。
滴滴答答的小雨落在瓦片上,室內格外幽寂。
夜驚堂在長凳上盤坐,練著玉骨龍象浴火圖,氣息悠長神色寧靜,長時間練習這種通玄法門,氣態上已經有了幾分脫俗之感,只不過變化很細微,不是日夜陪伴的身邊人很難看出來。
而不遠處的床榻上,梵青禾穿著紅紗長裙端正盤坐,保持著同樣的姿勢,也在練著鳴龍圖。
梵青禾確實不會明神圖,感知力驚人純靠勤學苦練加天賦,不過這次去京城,倒是撞了大運。
她作為特聘大夫,要給太后娘娘治病,厚著臉皮問璇璣真人要龍象圖,璇璣真人便拿著給她看了,然后就白嫖到手了。
本來她還想看浴火圖,但這東西璇璣真人沒那麼大方,說把太后娘娘治好了才獎勵她,她這麼用心幫忙,除開想拉攏夜驚堂外,也不乏這點小念想在其中推動。
中午來到谷口鎮吃完飯后,夜驚堂就把鳥鳥丟出去巡山,兩人則在房間里等待休息,因為等待時間有點長,便各自坐著這里練功,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
谷口鎮規模很小,來往都是些走私商販和江湖狠人,人流量并不大,到了晚上自然也沒啥事,天一黑就熄了燈,然后鎮子上就隱隱傳出些許亂七八糟的聲響:
“嗯~嗚嗚……”
……
聲音很小,從客棧后方傳出來的,應該是客棧的年輕伙計和守寡的老板娘。
這種距離,正常人都聽不見,但無奈夜驚堂和梵青禾都是感知力驚人的高手,不光話語聽的一清二楚,夜驚堂甚至能聽出是什麼姿勢……
“……”
屋子里愈發安靜了。
梵青禾紅唇微動,略微睜開左眼,瞄了下夜驚堂——正襟危坐不動如山,半點不被外界因素干擾,這打坐的功底簡直絕了……
梵青禾覺得自己有點跑偏,就掃開雜念,想要繼續打坐,但沒想到遠處的聲響還變本加厲了:
“不中用的東西……話說前面咋半點聲音沒有?”
“什麼聲音?”
“下午不是有兩口子來住店嘛,女的看起來漂亮的很,男的長得也俊,這大晚上的靜悄悄,難不成是銀樣蠟槍頭……”
?
夜驚堂眼角抽了下,覺得這老板娘是真沒挨過打。
而梵青禾顯然也聽到了這些話語,又瞄了夜驚堂一眼,可能是怕夜驚堂為此惱火,開口勸解了句:
“鄉野村婦胡說八道,當不得真,你別往心里去。”
當不得真?
夜驚堂睜開雙眸,看了看熱心腸的梵大女王,想要回應點什麼,但這起手就把天聊死的話題,他能怎麼回應?
好在兩人尷尬沒多久,外面就傳來聲響,大鳥鳥穿過雨幕,落在了窗臺上,開始用爪爪踹窗戶:
噠噠噠~
夜驚堂見此起身來到窗前,打開窗戶讓鳥鳥進來,用毛巾擦了擦,詢問道:
“如何?”
“嘰嘰嘰……”
鳥鳥咕嘰咕嘰比劃了幾下,示意找到了幾個藏在群山之間的村落。
夜驚堂見此也沒耽擱,回身拿起兵刃:
“走吧,去山里看看,早點找到也好早點回去,太后娘娘應該已經快到瑯軒城了。”
梵青禾見此麻溜起身,把皮帶掛在了腰間,跟著出了客棧……
——
另一側,黃老關外。
雨勢漸小,但月色被烏云遮蔽,荒原上伸手不見五指,一堆篝火成為極暗大地上唯一的亮點。
孤零零的馬車依著篝火,車廂側面撐開了一個小篷子。
駱凝斜依在車廂窗口,目光眺望著遙遠的東南方,手放在袖子里,輕輕摩挲著塊玉佩;玉佩是龍潭碧璽,水云劍潭的傳家寶,也是和小賊初見時共同得手的東西,算是彼此的定情信物。
薛白錦則站在車廂外,手里用木棍穿著兩只野兔,在篝火上熏烤,可能是有點悶,開口道:
“凝兒,你怎麼不說話?”
駱凝目光微動,回過神來:
“說什麼?”
“以前行走江湖,你只要有時間就纏著我要教功夫,然后就是勤學苦練,比我都勤奮,現在怎麼發起呆來了?”
駱凝以前和薛白錦相伴游歷,確實是整天勤學苦練,想著有朝一日能成為絕世女俠,靠自己本事手刃仇敵。
但先被白錦的天賦打擊,又被夜驚堂的天資蹂躪,她哪還有年少時的沖勁,現在滿腦子都是靠著相公曲線報仇……
眼見薛白錦問起,駱凝下了馬車,從腰間拔出泣水劍,在篝火旁慢條斯理比劃:
“在想事情罷了。”
“什麼事情?”
“嗯……白錦,伱也不小了,以男兒身份行走江湖,終究不是長久之法,你就沒考慮過自己的私事?”
薛白錦其實時常聽平天教的老前輩說這些,對此道:
“你說婚嫁?你想男人了不成?”
“……”
駱凝神色如常道:“我又沒裝作男人,身為江湖第一美人,也不愁嫁,我是為你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