颯——
蔣札虎左手前伸,想要以雙指夾住刀鋒,同時肩頭貼身硬靠。
但夜驚堂這次知道對手是誰,再無一絲一毫保留,距離尚有三步,便是右腳重踏大地,手中刀速度瞬間拔升到極致。
這一刀未傷敵先傷己,是當世刀法巔峰之作,速度快到避無可避。
蔣札虎雙指尚未攔住刀鋒,螭龍刀便自胳膊下方滑入腰腹空檔。
換做其他武魁,刀鋒入懷第一反應,肯定是后撤拉開身位。
但蔣札虎卻完全無視了斬向腰間的快刀,未能截停刀鋒,左手當即化為沖拳,直擊夜驚堂面門。
嘭——
鋪面拳風猶如刮骨鋼刀,未曾臨身,便展現出令人窒息的壓迫力。
夜驚堂知道蔣札虎練了二十多年金鱗圖,已經到了金身無垢的境地,這一刀劈在肋下,很難傷及內腑,而他被拳魁正面一拳轟在臉上,可能當場就得腦震蕩。
為此夜驚堂貼身瞬間就轉變了刀勢,身形下壓避開一拳,順勢從蔣札虎側面一擦而過,長刀從肋下橫拉,想要測試防護力。
但蔣札虎能成武魁,靠的從來不是一身金鱗皮,而是當世無雙的拳腳造詣。
哪怕刀槍不入,也沒有拿身體接刀子的習慣。
眼見一拳落空,蔣札虎當即偏身擺臂,左臂如同鋼鞭般砸向夜驚堂后背。
結果不曾想夜驚堂一個刀客,拳腳功夫半點不拖后腿。
蔣札虎單臂砸下,觸及夜驚堂后背尚未完全著力,夜驚堂上半身就已經順勢下壓,左腿高抬如蝎子甩尾,直接抽向了面門。
嗙——
蔣札虎抬起右手攔住抽來的一腿,身形巋然不動,但腳下松軟泥土,卻承受著不住夜驚堂沖刺爆發帶來的強橫沖擊力。
在胳膊被抽中瞬間,蔣札虎便倒滑出去,鏟平了后方數丈雜草。
而夜驚堂一擊退敵,沒有給半分喘息機會,未等蔣札虎身形完全停住,支撐身體的右腿已經彎曲繃直,把整個人往前彈了出去,雙手握刀前刺,直扎蔣札虎心口。
颯——
兩次連擊毫無間隙,哪怕是距離不遠的梵青禾,也只看到夜驚堂猝然爆發把蔣札虎撞了出去,繼而沒有絲毫停頓一刀緊隨其后,眨眼已經刺入蔣札虎懷中。
蔣札虎強橫不假,但夜驚堂同樣不弱,尚未完全卸力,刀鋒已經來到身前,避無可避便雙掌合十夾住了螭龍刀。
啪——
但夜驚堂集全身之力突刺的力道太大,僅靠雙掌根本剎不住長刀,螭龍刀自雙掌間滑入,依舊刺在了蔣札虎胸口。
嚓——
在雙掌強大的停止作用下,刀尖只入肉了一個指甲蓋。
但蔣札虎卻被強龍巨象般的力道,撞得再度加速后滑。
蔣札虎夾著螭龍刀,眨眼飛退數丈,直至夜驚堂前刺之力到了強弩之末,雙手便側移橫拉,往身側一帶,右肩順勢撞向夜驚堂。
這一招是柳千笙空手奪白刃的招式,夜驚堂在地道里第一次撞上柳千笙,就差點中招。
而此時再度瞧見此景,夜驚堂回應也相當直接,雙腳重踏地面,側身迎上對撞。
這倆就是一模一樣的招式,把渾身氣勁和力量發揮到極致,以兩人的底蘊足以撼動城墻。
而蔣札虎也不是柳千笙、陸截云、軒轅朝之流,身體素質正值最巔峰,根本沒拳怕少壯的說法,這一記對轟,效果可謂驚人。
轟——
兩人雙肩相撞,腳下黑土地當即炸裂,硬生生被狂暴至極的沖擊力鏟除出一個凹坑。
而滿天紛飛草葉被氣勁推開,化為了往四方激射飛刃,幾乎只是一瞬間,整個盆地邊緣的茂盛草地,全是被勁風壓平在了地面,導致盆地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圓環,一直蔓延到了梵青禾的后方。
呼——
梵青禾長發面紗被瞬間吹直,拿著一把暗器,本來還想見縫插針,但這場面哪里插的進去。
而正面對撞的雙方,顯然也不怎麼好受。
夜驚堂硬接巔峰拳魁的貼身硬靠,腳踩泥地根本沒法做不到紋絲不動,在排山倒海的氣勁壓來瞬間,夜驚堂本就破碎的上半身衣袍徹底四分五裂,整個人往后到滑出去十余丈。
而蔣札虎面對這種程度的對撞,也做不到紋絲不動,身上青袍同樣被氣勁撕裂,滑向了草地另一頭。
夜驚堂只是一次正面突襲,就看出手中輕刀,面對蔣札虎可能不如一根實心鐵棍作用大,心頭無比想念君山刀和把陸截云打的滿地找牙的南瓜錘。
但放眼望去全是茂密草地,連塊大石頭都找不到,沒地方找合適的破甲兵器。
為此夜驚堂在頓住身形瞬間,便收刀歸鞘,丟給了遠處的梵青禾,同時吹了聲口哨:
“咻——”
“嘶——”
遠處山脊上,停在原地待命的大黑馬,當即高抬前蹄朝著盆地飛馳而來。
夜驚堂丟出佩刀并未等在原地,搖肩晃肘渾身爆震,致使身上破破爛爛的袍子飛散,繼而大步如雷往前飛馳,速度不快,但步步如山比方才扎實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