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囚龍瘴此物,要用到雪湖花的根莖,煉一味藥得挖好幾株,當
年只是配一味藥出來,王庭就把此藥列為禁物,再也沒人煉過。如今能配出來的人,先不說醫藥造詣,背景肯定驚人,至少能直接上書北梁朝廷爭得許可,不然有藥方都沒人敢煉制。」
梵青禾聽到為話,心頭不免暗驚——雪湖花甲子一開花,也就是說最少生長六十年才能發揮藥用,還都是野生的,種植不了,為此在南北兩朝都屬于國寶,專供帝王,兩邊甚至能因為這個打仗。
如今天瑯湖被北梁掌控,北梁君主直接放了支軍隊守在那里,啥事不干就看管雪湖花,據說掉幾片葉子都得記錄在冊送去燕京存放。挖雪湖花根莖配藥,無異于殺雞取卵,要讓北梁朝廷許可,這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怪不得失傳了。那這麼說來,囚龍瘴一事,背后還有北梁朝廷推波助瀾……那韓先生可能解囚龍瘴?」
韓庭對此道:「如今的方子,不一定還是百年前的方子,得看了病患才能對癥下藥。公子應該不懼囚龍瘴,可是有身邊人中了此毒?」
夜驚堂點頭道:「有個朋友被囚龍瘴誤傷,如今正在往這邊趕,過幾天恐怕還得麻煩韓先生。」
「唉,若是能救,這些都是小事不足掛齒……」
韓庭聊了兩句后,略微思索又道:
「你們從司馬鉞那里查到線索,才找到這里的話,還是得留個心眼。當年燎原之戰,司馬鉞是吾王身前大將,但在絕境時和吾王走散了,而后靠過人武藝殺出了重圍。」
「老夫可能有點站著說話不腰疼,但司馬鉞作為西北王庭大司馬、老天瑯王培養長大的徒弟、吾王的手足弟兄,在絕境之時就不該離開吾王身側,更不該獨自突圍……」
梵青禾知道此事,當年司馬鉞渾身是血從戰場逃回來后,聽聞天瑯王葬身燎原,瘋了般跑回去想玩命,最后還是老祝宗他們強行拉住的,事后司馬鉞也一直對此事心懷愧疚。
司馬鉞確實有過失,但當時軍隊被圍困,各大部一個援兵都沒有司馬鉞就算怕死才獨自突圍,也比他們些這沒上戰場的強,他們確實不太好去指責。
夜驚堂對西海諸部不熟,所有人都懷有戒心,聽見韓庭這麼說,便把此事記在心里。
韓庭說了片刻,見天色太晚,兩個人強忍傷痛不動如山,恐怕也不好受,便開口道:
「天色太晚,公子先在寒舍休養一夜,不然剛經歷大戰又長途奔波,容易出岔子。札虎,給兩位貴客安排……」
韓庭說道這里,又望向了梵青禾,詢問道:
「遲部和冬冥部歷代都通婚,青禾姑娘和公子……不對,好像差著一輩兒,可惜了……」
梵青禾覺得這老巫師年紀大熬夜太多,腦子怕是有點迷糊,也沒接茬,扶著夜驚堂就起了身,在指引下進入了不遠處一間空置的農家小院。
蔣札虎把岳父送回屋后,回自己家中,路過籬笆墻時轉頭看了眼,開口道:
「上次在京城說過,你只要敢登門,打贏了金鱗圖我雙手奉上不取一分一毫;你兵刃勝我半籌,雖然沒打完勝負未定,但我還是信守承諾。」
「在你朋友解完毒后,你即刻離開不再提起此地,往后你想復辟西北王庭也好,成為大魏權臣也罷,都別再打擾岳父頤養天年,離開前金鱗圖我自會給你。
」
夜驚堂回過身來,對此道:
「我此行只為求醫,從未有過讓韓先生為我所用的意思,你不說我也不會再冒昧叨擾。你肯拿出金鱗圖,朝廷便會遵守承諾讓你學玉骨圖,你可以隨時來京城借閱,我可以保證你來去自如,但只有這一次,往后該如何還是如何。」
蔣札虎見此沒再言語,進入了斜對面的院子。
夜驚堂神色無波無瀾,目
送蔣札虎離去后,轉身進入了農家小院的房舍,剛把門關上,就抬起手在胳膊上搓了搓,眉頭直皺:
「這通臂拳著實霸道,比柳千笙狠太多了……」
「噗~」
梵青禾拿著藥瓶,瞧見剛才還冷峻剛毅梟雄氣態十足的夜驚堂,轉過身開始皺眉抽涼氣,不由嗤笑出聲:
「我還以為你不疼呢。」
「被拳魁一頓亂砸,不疼那不成神仙了。」
夜驚堂在桌子旁坐下,見梵青禾準備給他上藥,微微抬手道:
「皮外傷,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先睡吧我來守夜,這里終究人生地不熟,蔣幫主從斜對面殺過來就一眨眼,我估計他今晚也不敢合眼……」
梵青禾從老巫師口中確認了夜驚堂的身份來歷,其實想坐下來以長輩口氣,和夜驚堂聊聊。
但夜驚堂短時間獲取的信息的太多,明顯還沒捋順,說太多也不好,她想想就沒多嘴,在床鋪上盤坐下來,只是稍微復盤了下方才的戰績:
「蔣札虎著實名不虛傳,你赤手空拳純挨打,拿輕刀啃不動,拿大槍才能完全壓住,這武藝完全能排在軒轅朝上面,要是再把槍法練出來,妖女絕對被吊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