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堂才剛剛見面,肯定不舍得就此分別,想了想示意遠方的沙丘:
“那化,薛教主可以去看一眼,說不定有所收獲。我帶著凝兒先往出走,你早點追過來。”
薛白錦感覺這小子是想把她騙走,好和她夫人獨處。
不過她自幼愛武成癡,想想還是沒說什麼,轉身往沙丘走去。
而在沙丘模樣讓開了道路,而后跟著夜驚堂跑了……
——
“嘁——”
游隼橫穿千山,在一處山坳上方盤旋。
而后不久,幾名武人便翻山越嶺來到了山坳里,杜潭清走在最前,遙遙便看見已經卸甲的左賢王,身上滿是血污,白發披散在背上,獨自坐在小溪邊洗著胳膊上的血跡。
“王爺!”
杜潭清和幾名屬下,見狀臉色煞白,急急跑到跟前,跪倒在地:
“卑職救駕來遲罪該萬死……”
左賢王受了重創,氣色相當虛弱,不過依舊保持著上位者的氣勢,沒有回頭,只是平淡道:
“站在跟前你們都追不上,還救駕,別給自己臉上貼金。”
“是,卑職無能……”
左賢王轉頭露出側臉,打斷了幾人賠罪話語:
“去把席天殤叫過來說這邊有個刀比他還快的人,請他幫忙解決,價碼隨他開。”
杜潭清聽到這個名字,倒是有點遲疑——席天殤乃龍河山莊的莊主,人送諢號‘刀圣’,不過不是四圣之一,只是大宗師的尊稱,北梁江湖公認的最強刀客,地位和南朝刀魁對等。
杜潭清想了想道:“王爺在夜驚堂手上都吃了虧,讓席天殤來……”
“本王吃虧在一打四,被平天教主偷襲,又不是吃虧在夜驚堂手上。席天殤要是連夜驚堂都打不過,讓他趁早把招牌給本王砸了,這點本事都沒有,也配和本王掛一樣的名號……”
“是,卑職這就去聯系。”
“還有。冬冥部是想造本王的反,讓司馬鉞以‘私通南朝有意挑起戰亂’為由,聯合諸部給冬冥部施壓,把冬冥大王給本王撤了,換個聽話的主。要不是兩朝剛剛通商,西疆不能起戰火,本王非得發兵把冬冥山犁一遍……”
“是……”
左賢王倉促出門殺來,結果差點被打死,火氣顯然有點大,吩咐片刻后,起身往山外行去,路過幾名隨從時,看到躬身靜立的曹阿寧,想了想又道:
“曹公年長本王十幾歲,眼界著實要老道一些,若是最初聽勸留三分心眼,本王何至于此。”
曹阿寧見左賢王都栽了跟頭,對夜大閻王已經沒話說了,見此道:
“圣人千慮,必有一失;愚人千慮,必有一得。卑職也只是出于謹慎才提醒一句,只能說師父教得好……”
左賢王點了點頭:“你是本王的福將,以后心有所想,便暢所欲言,不必瞻前顧后。一百次諫言只有一次判斷對,也好過和他們一樣,只會溜須拍馬,明知有風險也怕本王動怒不敢開口。”
福將?
曹阿寧面對這個名號,著實有點受寵若驚,主要是覺得他何德何能。不過嘴上還是感激道:
“謝殿下提點……”
……
——
時間轉眼入夜,朵蘭谷附近的盆地之間。
大戰后的痕跡尚在,但盆地里已經沒了半點人跡,只剩尸體殘骸和幾匹無主的駿馬。
夜驚堂找到了在山間晃悠的大黑馬,和兩個姑娘一起回到了盆地間的村落,左右尋找,卻不見蔣札虎的蹤跡,當下便直接來到了落腳的小院里。
駱凝在沙漠里跑了一整天,滴水未進,說不累是假的,進入院子后,就從屋里拿起了茶壺,倒了三杯水,遞給旁邊放下的兵器的夜驚堂一杯,不過表情倒是一副‘我和他不是很熟’的模樣。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梵青禾也在旁邊。
梵青禾從沙丘里冒出來,而后就看到這個國色天香的青衣女俠,躲在夜驚堂背后,理直氣壯和相公對峙。
雖然只是短短幾句話,但梵青禾卻腦補了一出不知多大的苦情戲碼,路上看駱凝和夜驚堂,眼神都是怪怪的。
但人家相公都心甘情愿當苦主不計較,她自然不好說什麼。
三個人追去沙漠,因為左賢王逃命速度極快,并沒有用多少時間;而回來就不可能再不要命的跑,等回到村落,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薛白錦去地下研究那道痕跡,夜驚堂說是先走等她追上。
但實際上夜驚堂很清楚那道痕跡所代表的底蘊,若不是凝兒來了,他估計都得廢寢忘食研究個好幾天,距離山上只有一步之遙的平天教主,肯定會視若珍寶看更久。
夜驚堂喝了幾口水后,見梵青禾累的直接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開口道:
“我去弄得吃食。梵姑娘受了傷,先回房休息吧,待會我給你送進去。”
駱凝放下水杯,因為長時間不說話,感覺有點尷尬,見此開口詢問道:
“梵姑娘和驚堂,是……”
梵青禾剛剛起身,聽見詢問自然明白意思,連忙解釋道:
“他是天瑯王的兒子,天瑯王妃是我冬冥部的人,按輩分算是我族姐……”
?
駱凝一愣,轉眼看向身邊道貌岸然的小賊:
“她是你姨?”
梵青禾連忙擺手:“不是不是,同族的姐姐,不是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