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堂和幾位堂主敘舊閑聊,裴湘君便坐在首位安靜等待,也沒插話,只是把偷偷從桌底下鉆過來的鳥鳥抱在了
腿上喂飯。
待幾人聊得差不多后,裴湘君才站起身來,吩咐道:
「好啦,天色晚了,都回去休息吧,生意的事你們和陳堂主商量即可。驚堂剛回來,水都沒喝一口,怎麼拉著一直說話。」
宋馳等人見此才停下寒暄,和兩人道別后出了帳篷。
夜驚堂在門口目送,直至幾位堂主相伴去了駐地后方,才回過身來,正想說話,卻發現剛才還成熟知性的三娘,懷里抱著鳥鳥,側身對著他,熟美臉頰上明顯帶著三分幽怨。
夜驚堂一愣,來到跟前偏頭看了看:
「三娘?」
裴湘君也不看夜驚堂,只是略顯不悅的道:「凝兒找你去了?」
夜驚堂略顯疑惑:「倒也不是找,前天在黃明山那邊剛好遇上了,三娘怎麼知道?」
「嘰。」
鳥鳥很自覺的抬頭,示意鳥鳥機靈吧。
裴湘君淡淡哼了一聲:「前幾天她從紅河鎮離開,說什麼要和平天教主出去,讓我幫她保密,還讓我幫她帶娃。結果可好,她把娃往我這里一扔,就偷偷跑去找你了。現在都這模樣,以后進了門還得了……」
帶娃……
夜驚堂知道是照顧云璃,但總覺得這詞又正常又古怪,他抬手摟住三娘肩膀,把鳥鳥攆出去,而后道:
「確實是碰巧遇上,不然就一起回來了。太后和靖王她們都出去玩了?」
「下午出去了,現在估計還在逛。」
「太后身體怎麼樣?」
「還是病懨懨的,不過挺穩定,看起來也沒啥大礙……」
裴湘君說話間,和夜驚堂一起前往自己落腳的帳篷,但剛走到半路,就發現做出認真聆聽模樣的驚堂,手從肩膀挪到了后腰,又從后腰挪到了月亮上。
她臉色微微紅了下,用肩膀輕撞:
「聽到靖王不在,就動歪心思了?」
夜驚堂手收了下,不過見三娘并沒有抵觸的樣子,又放了回去,低頭在額頭上啵了口:
「呵呵,這話說得,就是靖王在,我該動歪心思還不是得動。」
「哼~」
裴湘君估計夜驚堂這段日子憋壞了,也沒說什麼,進入帳篷后,便把門簾關上了,緩步走到小榻前坐下,拍了拍身側:
「我今天在城里閑逛的時候,在城里瞧見了斷北崖的人。」
「嗯?」
夜驚堂在跟前坐下,想了想又把風嬌水媚的三娘抱起來,放在腿上坐著,蹙眉道:
「斷聲寂的人?」
「嗯,來的是斷北崖的大堂主陳鶴,算起來是斷聲寂師叔……」
裴湘君抬手勾住夜驚堂的脖子,還把夜驚堂挺克制的手,主動放在了大西瓜上,講起了些許陳年往事。
老槍魁裴滄,也就是裴湘君的師父,大概十年前壽終正寢,‘槍魁,的位置也落入了無主狀態。
槍魁代表了江湖兵擊一道的最高水準,刀魁、劍圣什麼的,在擂臺上肯定虛槍魁,但槍魁在擂臺上不虛任何人。
出于這些原因,在老槍魁死后,江湖上想爭奪這個名號的人很多,其中最有資歷的,是裴遠鳴和北崖槍王楚豪。
裴遠鳴的天賦是要高過夜驚堂義父的,在十年前早就成了頂尖宗師,本身絕不是庸手,名氣上要比楚豪大些,為此在老槍魁壽終正寢后,順理成章就成了新槍魁。
按照江湖人估算,北崖槍王楚豪,在準備充分后,肯定會向裴遠鳴發起挑戰,一戰定當代槍魁。
但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在裴遠鳴當了一年多槍魁后,來的并非楚豪,而是一個年輕人。
當時是燕州的一場江湖盛會上,裴遠鳴以‘紅財神,的身份到場應酬,散場后帶人離開,在街上遇到了個愣頭青。
愣頭青提著桿白蠟桿長槍,自稱是斷北崖的弟子,要拿槍魁名號。
裴遠鳴根本沒聽說過這年輕人,自然不接,但那愣頭青直接動了手,江湖形容的是‘槍出天地寂如死域,,一戰后裴遠鳴落敗,那愣頭青當場就下了殺手。
因為是公開登門問擂,有無數人旁觀為證,也沒人譴責斷聲寂不講武德;畢竟武魁交手,還要求挑戰者點到為止,太過苛刻,要怪只能怪裴遠鳴身為槍魁卻技不如人。
等到槍魁定鼎,斷北崖的堂主陳鶴,才把斷聲寂的身份公之于眾,回去后斷聲寂就順理成章接替了掌門位置,當時年不過二十七。..
而北崖槍王楚豪,眼見追趕了半輩子的對手被打死了,從哪之后再未提過爭槍魁的事情,也徹底奠定了斷聲寂當代槍魁的位置。
裴湘君說完這些往事后,眼底明顯有怒色:
「大哥死在擂臺上,按江湖規矩算,確實是技不如人。但我們裴家人,豈能就認了這事兒?槍魁不是大哥自封的,而是江湖人抬的;挑戰大哥也沒答應,事前不說身份直接動手,讓大哥沒法預估對手實力,本就不合規矩……」
夜驚堂見三娘有些火氣,便安慰道:
「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即可,待會我就去把那姓陳的宰了……」
裴湘君微微抬手:「也不必。人是斷聲寂殺的,要報仇就得找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