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幾百位族長在這里看著,你說話最好有真憑實據,不然……”
啪啪——
夜驚堂拍了兩下手掌,制止了話語,開口道:
“我這些時間,都在查當年的事情,若是沒點證據,豈會直接冒出來損司馬族長的名譽。”
說話間,后方的缺口,駛來了一輛馬車。
馬車前面是個頭戴斗笠肩、抗五尺長刀的小姑娘,雄赳赳氣昂昂,面對萬人注視半點不怯場。
夜驚堂早上收到消息后,沒有立即過來,而是先按照許天應的情報開始找證據。
大笨笨雖然武藝不行但對于這些事情相當在行,知道各大部交歲賦是在秋天,而左賢王要暗中返還物資,為了掩人耳目,肯定是趁著瑯軒城萬部集會,來往商隊數量龐大龍蛇混雜的時候,讓勾陳部悄悄把東西帶回去。
為此大笨笨讓他去勾陳部的庫房找,夜驚堂和小云璃跑過去,在戒備森嚴的庫房里摸了沒多久,就找到了所需之物。
等到馬車來到跟前,夜驚堂翻身下馬,跳到了車廂邊緣,打開了幾個箱子,露出了里面滿滿當當的金器瓷器、綾羅綢緞、名茶花皂等等。
在場族長眼力都不差,認得出這是勾陳部的馬車,瞧見這些東西,眉頭便是一皺。
畢竟西海諸部屬于被制裁的狀態,各部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這些奢侈品雖然用得起,但絕不會大批量采購,有這閑錢正常都會買幾十車米糧食鹽藥材拉回去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這些東西,各族長家里還是有一點的,以此來指責勾陳大王,最多說其生活奢靡,勾陳部族人都不一定會有意見,更不用說其他部族。
司馬鉞瞧見馬車,眼神明顯變化了下,轉頭道:
“誰買的這些東西?”
夜驚堂見此開口道:
“各部都知道,有閑錢才能折騰這些沒用的玩意。勾陳部上交歲賦,北梁全數返還成銀子,你們拿著也沒大用,又不敢明目張膽囤積太多糧食,多余的閑錢,只能換這些稀罕物件,暗地里享受錦衣玉食的日子。
“這東西可不止一車,勾陳部的大庫里好幾十輛,勾陳大王裝作不知情,怕是有點說不過去。”
司馬鉞自然知道這些東西有多少,但依舊怒視幾名族老。
而幾位族老也不是泛泛之輩,互相對視一眼后,一人連忙站出來:
“是我們幾個暗中授意買的,這些都是稀罕物件,倒賣到南朝能掙不少,所以私底下弄了一批,想賺一筆外快,怕族長不答應,才瞞著族長……”
“放肆!部分族人連飯都吃不飽,有閑錢當多購置米糧衣物過冬,買這些……”
“行了!”
夜驚堂沒等勾陳大王把戲演完,就從貨物堆里翻了翻,取出了一匹水云錦:
“這東西是江州特供,你們花大錢,從北梁進購大魏出產的名貴布匹,圍著整個天下轉一圈,再賣回大魏牟取暴利?”
“……”
司馬鉞眼角微微抽了下。
而幾個族老也是機靈,連忙道:
“這些是族中女眷讓幫忙帶的,沒多少,就幾十匹布……”
雖然勾陳部幾名族老解釋的還算合理,但在場幾百名族長可不是傻子。
巫馬部的老族長,杵著拐杖上前一步:
“我巫馬部所有好馬場,都被北梁充公,每年還得上繳優良戰馬,家中子侄都騎不上親手養大的好馬。
“你勾陳部上交的是糧草軍械,按理說日子更難熬,結果二十年下來,各部人口沒增長多少,就你勾陳部人口幾乎翻倍。
“以前我以為,你對北梁態度軟弱,北梁希望你能維持西海諸部安定,暗中有所幫扶,本來也沒太在意。現在才明白,西海各部交了二十年重稅,就你勾陳部一文錢沒交!”
司馬鉞對于人口問題,顯然是沒法編造理由解釋了,不過依舊沒有任何心虛之色,沉聲道:
“我是勾陳部族長,為族人考慮理所應當,北梁許諾返還歲賦,讓我維持西海諸部安定,我能不答應?換做你們,你們會不會拒絕這條件?你們答應了,能把消息往外說?
“我自幼在西海諸部長大,王庭散了后,各部有災禍那次不是我帶頭援助?我可曾問你們討要一文錢報酬?我沒為害你們任何人,還多有幫扶,就因為你們交了歲賦我沒交,難不成就成了罪人?不想交歲賦,你們不會自己私下去談,還得我幫你們去說好話?”
“……”
別說,司馬鉞這話撕破了臉皮,還真算得上有理有據,各族長背后都是無數張嗷嗷待哺的嘴,如果換位思考,北梁暗中給這條件,他們怕是滑跪的比司馬鉞都快。
梵青禾見夜驚堂冒出來,本來還有點擔憂,不過現在變成了理直氣壯,開口道:
“那當年陷害天瑯王怎麼算?你沒有這張投名狀,北梁朝廷會對你如此厚待,半點不怕你尾大不掉,有朝一日威脅到北梁?”
“一派胡言!我連你們都無法取信,如何威脅北梁?”
司馬鉞心智是相當過人,怒聲道:
“我當年和天瑯王走散,孤身殺出重圍,沒死在戰場上就給了你們無數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