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房舍上的江湖客,眼底全是震撼,有幾人發現雪忽然停了。
等到抬眼打量,才發現強橫氣勁直接沖散了漫天飛雪,硬是把整個山莊化為了短暫的空洞地帶,直至楚豪摔在地上悶咳幾聲后,才有雪花重新落地。
“咳咳——”
楚豪摔在臺階上,胸口全是血跡,連續悶咳幾聲,一招之下直接被打崩心神,眼底只剩驚悚,幾乎忘記了身處何時何地。
“呼……”
夜驚堂雙手握槍站在筆直凹槽起點,左臂袖袍里滑出了一線血珠;因為瞬間消耗過大,呼吸也急促了幾分。
為防旁人看出來,夜驚堂改為右手持槍斜指地面,左手負于身后,望著正堂的破洞后方,平淡道:
“給你講道理的機會,你非要給臉不要臉,現在知道我剛才有多客氣了?”
“咳咳……”
楚豪悶咳聲不斷,在憋了許久,確定夜驚堂沒追殺過來后,眼神才清醒幾分,慢慢杵著斷槍站起來:
“閣下是夜驚堂?!”
“嗡……”
此言一出,本來呆滯的眾人,頓時回過神來,眼底顯出驚疑:
“這是夜驚堂夜大俠?!”
“怪不得這麼橫……呸……這麼仗義!江湖傳言都算是保守了……”
“確實俊,可惜被女王爺吃了獨食……”
?
東方離人本來滿眼震驚崇拜,聽見這話驚艷表情一收,蹙眉看向外面的房頂,尋找是哪個不懂事的愣頭青俠女在胡說八道。
而折云璃見夜驚堂被認出來了,也不裝了,轉頭望向上山路上遇到的三個江湖閑漢,開口道:
“看到沒有?我說夜大俠不是那樣的人,現在信了?”
三個江湖閑漢差點嚇死,腿都軟了,哪里敢回話。
夜驚堂沒分心和旁人閑聊,看著楚豪道:
“我殺你只需要一槍,不殺是因為此事和我無關,我只是不想看見別人明目張膽行殺人滅口之事。你現在好好和陸少俠把當年事情講清楚,不要想著斷聲寂能給你撐腰。
“今天就算斷聲寂在此地,敢開口多說半個字,我照樣打的他和你一樣坐下來好好講道理。”
方才夜驚堂不把斷聲寂放在眼里,在場賓客覺得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而現在說這話,心里面再無質疑,只覺得斷聲寂眼瞎,竟然找了楚家這害人精聯姻,這不把閻王太歲往自己家里請嘛。
楚豪發現撞上了逮誰滅誰的夜驚堂,心里也是涼了半截。
畢竟夜驚堂的行事風格,和斷聲寂區別真不大,都是誰不服滅誰,唯一不同點,可能是斷聲寂不講武德,殺人不論對錯;而夜驚堂多少講點武德,所以殺人前還得先誅誅心,讓你認完錯再體面。
面對夜驚堂的眼神楚豪也知道再糊弄還得被收拾,咬牙開口道:
“當年確有此事,當年家父做主,讓我迎娶岜陽郡守之女。父母之命不能不從,當時也不知到他娘懷有身孕,她不隨我愿,才給了一巴掌讓她不嫁就滾……此事錯在我一人,既然愧對他娘,我自會償還,楚家產業分一半給他,我自廢武藝凈身出戶,余生再不回斷龍臺半步。”
說完后,楚豪抬起手掌,重擊胸腹,只聽嘭的一聲悶響,當即咳出一口血水。
夜驚堂雖然討厭始亂終棄之人,但這種事,他確實不太好幫陸雅拿主意,眼見楚豪肯好好說話了,便收起長槍,轉身走向山莊外,開口道:
“家務事,讓他們關起門解決,都散了吧。”
在場江湖客,雖然想看看結果,但也知道這種事情,無論怎麼處理,最后都是羞于啟齒的家丑,外人在場根本得到不結果。
見夜驚堂開口,在場江湖客自覺飛身而起,從圍墻躍了出去,外面房頂上的人也連忙跳下來,站在了雪地了。
夜驚堂走出門,也沒在關注山莊內的情況,左右看了幾眼,疑惑道:
“吳家的人呢?”
“吳家又不傻,發現情況不對,扭頭就走了,哪會再把閨女送進這種家門……你受傷了?”
東方離人轉過頭來,發現夜驚堂左手一直背在背后,黑袍肩頭顏色也不對,應該是方才猝然發力,把傷口弄裂了,連忙上前扶著胳膊:
“要不要緊?”
夜驚堂腰背筆直,做出坦然自若之色:
“沒事,皮肉傷罷了……回去再說。”
“……”
東方離人見夜驚堂肩頭滿是血跡,還擺出大俠風范有點無奈,但也沒多說,很乖巧的走在跟前。
而折云璃則是趴在大門處,還想往里打量看熱鬧。
夜驚堂見狀暗暗搖頭,用槍桿在小云璃臀兒上輕拍了下:
“走啦。”
啪~
折云璃連忙站直,回過身來揉了揉身后,看夜驚堂的眼神有點羞惱,不過大王爺在她也沒說什麼。
而另一側,江湖人都在七嘴八舌議論剛才的大瓜。
沈霖帶著徒弟,慢條斯理穿過人群,走向山下的道路,眉宇間明顯帶著三分愁色,開口道:
“陸雅靠著夜驚堂出面才找回公道,楚豪已經認錯,分家產自廢武藝凈身出戶賠罪,再得理不饒人下殺手會背上罵名,此事應該不會再有變數。
陸雅比楚正寧底子好太多,進了楚家就是莊主,還欠夜驚堂大恩情,往后必然是夜驚堂死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