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陽城是斷北崖的勢力范圍,斷聲寂中了毒針,有可能到那邊養傷;就算不在,只要確認王虎幫斷聲寂走私鱗紋鋼,也可以用王虎當餌送消息什麼的,想辦法引斷聲寂現身。
去金陽城可以走里嵐河,但航程是逆流而上,些許湍急處還得纖夫牽引,乘坐的大船過去得兩三天,而騎馬今天晚上就能到,為此夜驚堂準備帶隊走陸路過去,先看看情況。
夜驚堂回到船上收拾準備,先在璇璣真人門口看了眼,發現太后娘娘也在,便打了聲招呼:
“太后娘娘,陸仙子。”
房間里,正在幫璇璣真人點胭脂的太后娘娘,瞧見夜驚堂冒出來,就有點心驚膽戰,做出不想見他的樣子,把東西放下,起身走向門外:
“你們聊吧,本宮先回房歇息了。”
夜驚堂行了個禮,目送太后娘娘離開后,才來到床鋪跟前,握住璇璣真人的手腕號脈。
璇璣真人靠在床頭,上下打量正兒八經的夜驚堂,詢問道:
“凝兒走了?”
“嗯,剛走。”
夜驚堂見身體情況不嚴重,稍微放心了些,抬眼看去,正好瞧見璇璣真人唇上的紅潤嘴唇,他下意識想偏開目光,不過想想又覺得不對,轉而大大方方仔細盯著看了下,點頭夸贊:
“這唇脂顏色真潤,太后娘娘送的?”
“嗯哼。”
璇璣真人輕舔嘴唇,目不轉睛望著夜驚堂:
“想吃?”
?
夜驚堂聽見這話,不由坐直些許,稍作遲疑,厚著臉皮點頭:
“嗯。”
璇璣真人笑意盈盈,往里面挪了挪,抬手輕拍身側:
“來,一起躺會兒?”
“……”
夜驚堂有點受寵若驚,感覺水兒沒安好心,但送到嘴邊都不敢吃,還當個什麼武魁,他左右看看,見周圍沒人,便起身在床頭坐下,抬手摟肩膀。
璇璣真人倒也不躲,等夜驚堂靠在跟前后,甚至還往跟前挪了些,自然而然貼在懷里,揚起臉頰凝望著夜驚堂。
?
夜驚堂著實沒料到陸仙子能露出這般女友味十足的表情,本來上手亂摸給個教訓的心思都收斂了,摟著肩頭,想擺出溫文儒雅的模樣,說兩句關懷之語。
但哪想到他還沒開口,就發現懷里的陸大仙子,眉兒微蹙,低頭以手掩唇發出了兩聲悶咳:
“咳咳——”
悶咳聲不大不小,船樓二層基本上都能聽見。
遠處的幾個房間里,頓時響起了雜亂腳步聲。
咚咚咚……
?!
夜驚堂有些難以置信,想趕快起身,結果璇璣真人還抓住衣領不放,還抬眼望向他:
“不是要吃胭脂嗎?來啊~”
夜驚堂連忙抬手認慫:“不急不急,以后再說,來人了……”
“哼~”
璇璣真人這才滿意,又膽大包天的湊上前,在夜驚堂側臉啵了下。
當然,這舉動不是獎勵,而是太后剛剛給她畫完唇脂,故意在臉上試試顏色如何。
夜驚堂胳膊被放開,便迅速起身,用袖子在臉上猛擦,而幾乎是下一瞬,紅玉和幾個宮女就跑了進來:
“陸仙子?”
“誒?夜公子你這是……”
夜驚堂用力擦臉的手,順勢抹了抹下巴:
“沒事,臉凍僵了隨便搓搓。你們好好照顧,她身體不太好,別又受了風寒……”
說話間快步往外走去,眨眼不見了蹤影,留下一眾茫然的宮女……
——
另一邊,黑石關。
黃昏時分,鵝毛大雪灑在黑石關的荒涼平原上,一支馬隊自西北飛馳而來,自關口進入,朝著東南行去。
馬隊中有六人,四個生面孔,是左賢王麾下白梟營的門客,而還有兩個,則是老熟人曹阿寧和許天應。
左賢王在黃明山吃了大虧,西海諸部又被夜驚堂擾亂軍心埋了個大雷,此事已經驚動了北梁朝廷,不可能不做應對。
在席天殤前去暗殺死的無影無蹤后,左賢王就把此事移交到了北梁朝廷,由國師府調用朝廷資源,來抹除隱患。
而曹阿寧大內暗衛出身,和女帝不共戴天,造反計劃屢次被搗毀也算和夜驚堂有多次交手經驗,顯然是可用之人。
為此曹阿寧剛跑回左賢王府,就被認命為特派人員,跑來和北梁朝廷的人馬匯合,擔任謀士,布局鏟除夜驚堂!
曹阿寧對此已經沒話說了,在出發時,都已經開始琢磨事敗之后,該怎麼回去解釋他又活下來了的事實。
而許天應想法顯然也差不多,都不用和曹阿寧交流,便寫好了舉報信,等著到大魏朝廷的聯絡點后,把消息送出去。
許天應好歹也是算個俠士,面對已經算是死人了的四個左賢王門客,心里甚至有點過意不去,為此中途還開口道:
“夜驚堂極為狡詐,且手眼通天料事如神,咱們這次過去讓朝廷的人打頭,切勿貪功冒進,以免有所損傷。”
四個門客,都是左賢王養的精銳,身懷絕技,基本上都是毒物暗器布局的高手。
為首一名老者,名為吳勝子,是此行的領頭之人,面對新人的提醒,開口道:
“我等只是打下手出謀劃策,對付夜驚堂這種底蘊通天的人物,正面輪不到我等出手。據我了解,朝廷請了不少高人,其中便有花翎……”